府试结束从考棚出来后,与宁源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李瑜便去木匠铺拿了给小老三带的礼物。
顺便再用自己给书斋写小说的钱,给母亲与瑛姐都带了些县城里没见过的胭脂与发带。
再给父亲李纲买了二两好茶,不是他抠门买的少。
实在是囊中羞涩,茶这个东西水也很深。
最后给老二带了一身衣裳,他瞧着他衣裳都补了三四个补丁了。
吴景诚见他考虑这么多,忍不住有些庆幸地道。
“还好我家就我一个,只需给二老带着东西就行。”
还带了忘记给婆子洗的几件脏衣裳、臭袜子准备回去孝顺自家爹娘,想想也觉得良心很是不安。
李瑜:“……”
有点嫉妒是怎么回事儿?
有啥好嫉妒的?
就跟谁没当过独生子女似的。
李瑜回家后就发现,家里居然多了个十来岁的少年,不仅人长得瘦巴巴而且看着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此时父亲李纲并没有在家,他问这是谁家里人也不跟他介绍。
李瑜围着少年转了好几圈儿,才试探性地看向娘亲。
“这是……父亲外室所生?”
不应该啊。
他继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的钱都在娘那里怎么找外室呢?
张三娘闻言想笑却被李瑛扯了扯,李瑛笑道:“若他真是咱们的弟弟,你又待如何呢?”
是生气呢?还是接受呢?
“那还能如何。”
李瑜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后者有些害怕却没往后缩,只是身子有些害怕地抖了抖。
“只要是父亲的儿子,那就是我的亲兄弟。”
只这小娃子抖这一下,他就确定这不是他爹的私生子,这娃子身上的气度分明就是没读过书的。
他爹连继子读书的事情都那么重视,如果真的在外面有私生子,怎么可能不让他读书呢?
何况他比李琏还大,若真是他爹的种那里有他娘和他的事儿?
“算你小子有良心。”
李瑛闻言满意地笑了,她这才拉着娃子解释道。
“知县大人说你进府试没问题,父亲怕你去了省城照顾不好自己。”
“就从牙行将他买了来照顾你,这样你好全心全意应考,路上如果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虽然她觉得没什么必要,瑜弟弟这个孩子很能干的。
闻言,李瑜忙问道:“多少钱?”
李瑛竖了两根手指给他看,吓得李瑜脚下一滑,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幸好被这娃子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二百贯?”
他从吴景诚口中了解过,一般请个伺候的下人银钱不多,每月大概就四五百文的样子。
可你若是想买断一个的身契,那就必定比较贵了。
富贵人家给孩子买书童,怎么说都得几百贯钱起步。
“怎么可能?”见他吓成这个样子,李瑛都气笑了:“二十贯,花两百贯你当咱爹疯了吗?”
听说才二十贯李瑜有些不相信,这孩子相貌长得并不丑啊,莫不是有些什么不得了的隐疾。
看着也不像啊,不缺胳膊不缺腿儿的。
“他不会说话。”
张三娘走过来打开少年的嘴巴,柔声跟儿子解释道。
“可恶的后娘用钳子坏了他舌头,又将他卖给了人牙子,因为是个哑巴三十贯都卖不出去。
那人牙子就打他骂他不给他吃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的心肠最软,这不讲了半天价将人带了回来。”
李纲的心肠确实很软,他每日出门只要兜里有铜板,都会给那些可怜人几个助他们度过一顿。
李瑜松了口气,怪不得这么便宜。
望着这个可怜少年,他问道:“他叫什么名字?耳朵没有问题吧?能听见咱们说话吗?”
不是老听人说十聋九哑的吗?
“人家是哑巴,又不是聋子。”张三娘闻言笑道:“人牙子说他叫张小鹿,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是猎户。”
“以后他就是咱们家的人了,都是可怜人你要好好待他不可苛待。”
当过穷苦人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于有架子。
“娘,我其实不需要人照顾的。”李瑜觉得没必要,笑呵呵地道:“不如让他跟着老三吧,还能跟着学几个字儿呢。”
跟着自己东跑西跑的干啥?
李琏在一旁疯狂摇头,他在家又不需要什么照顾。
“你父亲说的是跟着你。”张三娘摸着小鹿的头笑着道:“这孩子衣裳洗的干净劲儿也大,听说还会制箭猎些小东西呢。”
万一将来儿子需要进京赶考,途中万一找不到客栈不就能用到?
小鹿耳朵确实也没问题,他还冲着李瑜狠狠点了个头,饱经沧桑的眼神里全是真诚。
巡检娘子是个大好人,娘子的儿子肯定也是大好人。
跟着他们他就能过安稳生活,就不用挨饿挨打了。
“那,行吧。”
说是来伺候人的,实际上不管是陈婆婆还是小鹿,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一个桌子上,就像是一家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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