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绢接到通知,要去部队基地送药。
走之前,她看向心事沉沉的夏思嘉,不由得问道:“阿嘉,要不要我把这儿的情况告诉小沈,让他过来陪陪你?”
黎宝绢看着昏迷中的谢长青,也不免惆怅。
明明前两天还在婚礼上见过他。
那时他还能言善辩,爱说爱笑的。
可一转头,人就躺这儿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黎宝绢寻不着合适的话来安慰夏思嘉。
只能想到,让沈维星过来陪陪她。
夏思嘉却摇了摇头。
“先别跟他说吧。他那头估计也忙得满头包……这点小事,就别让他心烦了。”
黎宝绢不懂,“可这位谢同志不是你们家的老朋友吗?”
他们结婚的时候,婚礼上就来了那么几个人。
而且,当时谢长青还那么着急护着夏思嘉……
看着应该是相识了很久的朋友。
黎宝绢温声安慰说:“思嘉,我知道你如今到了咱们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
“老朋友在你心里,就算是半个亲戚了。”
“这个节骨眼上,谁都能不担心,唯独你……”
“就算你不说你不担心,我也不会信的。”
夏思嘉温润一笑,“嫂子,我真没事。”
她仍旧坚持婉言谢绝了黎宝绢的好意。
“不管碰到多坏的结果,我都受得住,那边不是还等你送药吗?你赶紧过去吧,别耽搁了。”
黎宝绢深深看了她一眼。
看不懂她的冷静。
但看见她身上闪闪发光的坚强。
大概就是因为她心性如此,所以,即便当初还没有和沈维星领结婚证,也毅然决然地跟着他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南边。
她看着温温柔柔,如同一朵出水芙蓉般,纯净无瑕。
可骨子里却像蒲苇一样,细软但强韧。
又像是蒲公英,落到哪里都能生根。
永远充满希望!
黎宝绢带着从夏思嘉身上感觉到的美好品质,一路晃神赶到了军区医院。
她来的时候,恰好碰上男人们扎堆在休息,互开玩笑。
叶欣荣虚指着沈维星脖子上的一处暗红掐痕,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说小沈兄弟,虽然全岛都知道你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但你们还是应该稍微注意一下影响!这这这,以后别让其他人看见了!容易动摇大家的训练专注度!”
沈维星摸了摸昨晚被夏思嘉掐过的地方,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夏医生给我揪痧留下的印记,团长您想到哪儿去了?”
叶欣荣一个字也不信。
“揪痧也不该掐这儿!你小子少跟我装大瓣蒜!”
“你当你哥我也是没结婚的新兵蛋子呢?”
“别人不懂,我还能不懂?”
“你少编瞎话搪塞我!我又不是要打听你的生活细节!”
“只是让你们平时注意点!再怎么忍不住想掐、想抓、想挠,那也往看不见的地方折腾啊!”
“别弄得这么明显,引人遐想!”
黎宝绢站在门外,听着他们没营养的玩笑话,顿时火冒三丈。
他们卫生所紧张得生死攸关了。
这边却在说些捕风捉影的浑话!
“得亏我没让夏医生来,不然,她听见你说的这些,她能恨死你!”
黎宝绢不好训斥别人,只能盯着自家男人发威。
叶欣荣冷不丁的被媳妇骂了一顿,颇有些委屈。
“你干啥呢?一来就骂骂咧咧的……再说,我也没说啥啊!你自己去看小沈那脖子,是不是我说的那么回事!”
“我看个屁!”黎宝绢难得地爆了句粗话,“药给你们送来了!你们该干啥干啥!我还得赶回医院,帮着小夏救人!”
沈维星从黎宝绢的情绪和行动表现里,看出了端倪。
他连忙推轮椅前去,拦住了黎宝绢的去路。
“嫂子,卫生所收到很多病患伤员吗?”
“不多!”黎宝绢突然也瞪了沈维星一眼,“但伤员中,有实验队后勤主任,谢长青!”
沈维星愕然,“我先前不是还人听说他没事?怎么转眼就去卫生所了?”
闻言,叶欣荣也有了自己的猜想。
他看沈维星的工作布署也安排下去了,这里没他这个参谋长也无碍,便赶人走。
“你赶紧看看去吧!不怕他真病了,怕他无病呻吟,找机会跟你媳妇儿叙旧呢!”
沈维星在心里发笑:
谢长青要真的只是装病去卫生所找思嘉搭讪,那说明都是小事。
人平安无虞就行。
他又不怕谢长青这个对手。
但凡他谢长青的锄头舞得好,思嘉早跟他跑了。
还用等现在。
他媳妇儿现在就馋他身子呢。
还没吃到嘴里的,可不就是最香的吗。
所以,他不慌。
一点也不慌。
沈维星这头在心里下着自己的大棋,而叶欣荣那边,却又猝不及防地挨了一顿揍。
“你当的什么守备区团长啊?”
“昨天岛上是个什么情况你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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