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陆续落座。
谢长青探个头出来,第一眼就先看见了夏思芫。
他顿时朝着正在系围裙的沈维星问责。
“你怎么把她给招来了?!你不知道嘉嘉和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已经决裂了吗?!”
举着菜刀的大全,在半空中悬着手,时刻准备着。
拿着剔骨刀的小全,坐在小板凳上,磨刀霍霍。
唯有沈维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一边给虾掐头去尾,一边淡淡地回应着谢长青。
“她都来了,而且还是以段营长的恋爱对象的身份来的,我难道将她扫地出门?”
说完,指了指厨房门后放着的笤帚。
“小谢同志,你那么厉害,就由你去扫吧。”
谢长青被狠狠噎了下,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今天是嘉嘉生日,难道留着她在家里膈应嘉嘉?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谢长青上前两步,揪住沈维星的衣袖。
继续说道:“你现在是守备师的参谋长,难道还用给他一个小小营长面子?就算是善待属下,也没有你这么善待的!”
他百般不忿,越看沈维星就越生气。
“你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就让嘉嘉受这么大的委屈吧!”
“这个生日过成这样,还不如别过了!”
沈维星不急不慢地笑了笑,“谢长青,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该不会是你喜欢夏思芫,不想她被段营长抢走了吧?”
“你简直颠倒是非,胡搅蛮缠!”谢长青气得想和沈维星打一架,“沈维星我告诉你!如果我是嘉嘉的丈夫,我今天就会让夏思芫从这个家里滚蛋!”
沈维星捏起一只活蹦乱跳的小虾,故意凑到谢长青面前。
谢长青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沈维星却开怀大笑。
“谢长青,你不用在这儿激我,你要是真的这么厉害,你不用是思嘉的丈夫,也能替她赶人走。”
“段营长是我请来的,我不能出尔反尔。”
“更何况,他和夏思芫只是在谈朋友,又没有对思嘉造成任何实质的危害,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就算退一万步说,段非最终娶了夏思芫,那又怎么样?”
“他们在金鹇岛过他们的,我们在七巧岛过我们的,各不相干。”
“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大动干戈,非要把这场生日宴闹得鸡飞狗跳?”
“再说,思嘉是自己想通了,决定暂时容忍夏思芫。我没有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让她强行违背意愿,给我面子。”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和她本人沟通。”
沈维星捡起那只被谢长青弹开的可怜小虾,继续准备着午饭。
谢长青一时语塞。
横的竖的都被沈维星说完了,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他就是替夏思嘉咽不下这口气。
有一句话,算他沈维星没说错。
无论谢长青如今是以什么身份和夏思嘉相处,他都能为她挺身而出。
因此,谢长青赫然冲出了厨房,如同一尊黑面神似的,径直杀到了夏思芫面前。
“圆圆,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过来!”
夏思芫看着谢长青满眼怒色的模样,心说:终于有人给她送机会了!
她立马装作柔弱不堪的样子,歪倒向了段非。
眼睛却紧盯着谢长青,一脸惊恐无措的模样。
“长青哥,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咱俩不能像以前一样,没事就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大家会误会的!”
“我和你的确是两小无猜,可我只是把你当成哥哥看待,毫无半点非分之想!”
“你如今也到了该看对象的年纪了,长青哥,你还是要保持点边界感的……”
谢长青恨得牙痒。
“夏思芫,你跟我演上了是吧?”
“之前哭得可怜兮兮,问我借钱的时候,那股子媚劲呢?”
“不是你上赶着要来找我的?”
“方杰!”
谢长青立马招呼了方杰过来,“来,你作证!你说——当初是不是她非要死皮赖脸缠着我的?”
方杰看向目光冷冷的段非,段非也看向一脸不情愿的方杰。
方杰说道:“那会儿,夏思芫同志确实一天闹三回,大小事都要找长青哥……”
谢长青顿时声若洪钟,大声说道:“看吧!我有证人!”
“方杰,你胡说什么呢?我找长青哥,确实就是因为我生存不下去了,想问他借钱而已,也没说别的吧?你怎么说得我好像勾引他一样?!人要脸,树要皮,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呢……”
说完之后,夏思芫忽然看向夏思嘉。
朝着和黎宝绢一起嗑瓜子的夏思嘉发难道:“说来说去,你们现在闹这一出,就是因为我姐姐不欢迎我来!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你直说让我走不就好了嘛?何必要践踏我的名声,让我白白蒙受这么大的冤屈?!”
夏思嘉捧着废报纸叠成的烟灰缸,慢悠悠地吐掉了嘴里的瓜子壳。
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上夏思芫委屈的小脸,说道:“我确实没请你,是段营长捎带你过来,我给段营长一分薄面,没有提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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