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晨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也不去管它,只将精力全部都放在箱子里的东西上。
他先是拿出那一件并不完美的兵器,那是一把连发弓弩,一看就是安芷若亲手制作的。
原来早在半年前,芷若就已经设计出了雏形,并且把成品交到了他的手上,可见安芷若是多么的信任他这个夫君。
可是自己呢?不信她、侮辱她,辜负她的心意。
司徒晨又拿出了一把未完善的火铳,颤抖着双手将它按在胸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记得自己曾远远地看着,宋瑾瑜在得到这把兵器后,那神采奕奕的样子,让他嫉妒极了。
原来芷若早就将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了他,他本来可以不用去嫉妒任何人,他本来可以轻易拥有安芷若的全部,但是却被他愚蠢地把妻子弄丢了。
司徒晨缓缓睁开眼睛,十分珍惜地将火铳上的灰尘擦拭干净,而后将其如珍宝般揣在胸前,继续翻看安芷若留给他的东西。
司徒晨拿起一块暖玉,想起那日,安芷若羞怯地将它递到自己面前,那眼含期待的,希望自己带上它的样子。
安芷若说,暖玉是当年,曾外祖父送给曾外祖母的定情之物。
她说,二老一生恩爱和睦,所以外祖母将这块暖玉送给她,希望她也能够觅得良人,一生顺遂。
可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他只淡淡地瞟了一眼暖玉,便命令清风道:“将这无用的东西,与那些破烂扔到一处去。”
安芷若原本羞怯泛红的脸,在听到自己称她送的东西为破烂时,脸色瞬间惨白下去。
她浑身颤抖地捧着那块暖玉,不知是应该将玉收起来,还是应该交给清风,神情就好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其实自己当时看到她的样子,是有些心疼的,却因为记恨当年下迷香的事,偏要无视她的羞囧,拂袖离去了。
司徒晨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而后又从大箱子中,翻出一个同心结来。
他记得安芷若当时送给他时,说要与他永结同心。
可当时自己却回了一句:“本世子与谁永结同心,也不会与一个骗子永结同心!”
安芷若当时倔强地咬着下唇,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却偏偏不让它落下来,她神色悲戚地解释,说她从不撒谎,更从不骗人。
司徒晨记得自己当时,只回给她一个冷笑,然后一把夺过那同心结,直接扔给了清风。
司徒晨笨拙地将同心结与暖玉绑在一起,随后拽下了腰间父王送给他的祖传玉佩。而后将自己绑得有点丑的暖玉,戴在了腰间。
安芷若送她的东西非常多,箱子里还有玉簪、玉冠、腰带、手帕、香囊、荷包、朝靴。
司徒晨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往自己身上带,不管颜色和服饰能不能配得上,就这样不伦不类地全部穿戴在身上。
而后又拿起安芷若的那些情书,一一翻开细读,那上面字字句句,都在诉说着对他的爱意。
此刻,司徒晨才真切的感受到,安芷若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真心,在拼命爱他。
到底是有多少次的伤心失望,才能让这么热烈的爱,彻底冷却下来。
最后,司徒晨万般不愿地拿起了那份合离书,双手颤抖地打开了,他读着里面那一句句诀别,痛得五脏六腑都如同揪在了一起般。
他要怎么才能挽回芷若对他的爱?他还能不能挽回了?
司徒晨呆愣地坐在箱子旁,直到脸上的泪痕都已风干,他在猛然间想起祖母来。
司徒晨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抬步便向松鹤苑跑去。
老王妃虽然早已不过问府中事务,但京中的动向,她依然会第一时间掌握。
所以安芷若请圣旨和离,安芷欣准备嫁入东宫做侧妃的事,老人家都一清二楚。
此时见长孙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也只是冷哼一声,便将头转过去,继续饮茶。
老王妃能看得出,司徒晨明显刚刚哭过,他知道这长孙性子是既倔强又认死理,若不是真的触动到了他的心,断然不会轻易掉眼泪的。
老王妃记得司徒晨上次哭,还是六岁时,他父王将魏家女抬为侧妃,并将管家权交于侧妃手中,镇北王妃气得绝食寻死那次。
司徒晨见祖母一副不肯理他的样子,知道是因为之前老人家苦劝过他很多次,他偏固执地不听,让祖母失望了。
司徒晨一撩锦袍,双膝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膝行着来到祖母跟前,伸手拽着祖母的衣角,摇晃着祈求道:
“祖母,孙儿知道错了,孙儿不能没有芷若,求您告诉孙儿,怎样才能让芷若回到我身边?”
老王妃很想刺他几句,但见他眼尾又开始泛红,那些解气的话,便觉得不说也罢。
她慈爱的为司徒晨正了发冠,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次可是想好,今后要如何待芷若了?”
司徒晨连忙点头道:“孙儿想好了,孙儿余生都会好好待她,绝不辜负她。”
老王妃闻言长叹一声,这才耐心地教导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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