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逾看着颈边拂发可断的三尺长剑,倨傲地说:“我不允许你的身边有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莳柳冷哼一声:“可你这毒糖分明是给我的。”
“但我知道一定是他先吃。”
“你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我对你是假的吗?不过,他还没死,只是吃太急噎到了,昏过去了,毒发要一小时后。”
“都是要死的,等什么一个小时,你去补两刀,刚好叫我看看你对我的心有多坚定。”
“行。”季逾拿过莳柳的剑起身,腕一转,剑辉晃到张却脸上。
“好歹相识一场,就刺心口吧,痛快点。”
说罢,长剑霍地挽起一个炫丽的剑花,然后朝张却心脏位置直直刺下去……
叮——
火石电光之间,眼看就将毙命的人身形一闪,像只花猫咻地蹿出一米外。
“哎哎哎,哥,你还真要杀我呀!”张却两腿打战,躲在渡灵婴身后,“莳柳……不……小姑……亲姑……姑奶奶,我跟你们闹着玩的,你们也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谁跟你开玩笑。”莳柳作色,“你本来就是个多余的,死了就少一张嘴吃喝,让我们多两日补给。”
“不是……”张却看着莳柳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看样子万年如一日平静看不透情绪的季逾,快要急哭了。
他求渡灵婴,说他真的只是跟大家开玩笑,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我冤啊!魔婴老祖,你跟他们说说吧。”他哀求。
渡灵婴的外脸皮严严实实关闭着,不动声色。
因为张却鬼叫着着“死去”时,一丝丝担心张却安危的他曾打开脸来看过事情的进展。
他是个半魔,到底也是魔。
如神能看见魔气、鬼气、妖气以及人的魂弧之氤一样,魔天生也具看见其他种族炁质的能力。
魔除却能分辨对面物种的类别,还能看见对方身上的一种炁:清罡圣炁与邪煞恶炁。
不分物种。
魔以邪煞恶炁为修炼基本,邪煞恶炁算是果腹之食,补气之丹,识别这两样是血脉里流淌的本性。
神的清罡之炁来源于救赎、泽爱、仰望、崇敬、供奉等光明面; 对立的邪煞之炁则相反,它来源于杀戮、仇恨、厌恶、罪恶、死亡前的绝望等阴邪面。
渡灵婴没有在莳柳和季逾身上看见杀戮和厌恶的炁,也没有在倒地的张却身上看见死前绝望,他于是明白了。
张却孤立无援。
对峙的时间,他脑海里组织,驱赶,组织,驱赶……演练起各种应对接下来发展的场景。
都是相熟交好了好几月的朋友了,一直以来大家都真心地相处着。
在忘川险境中保护过他几回的季逾就不说了,莳柳怎么会?
为了他一个请求,她愿意耗尽灵力救高念卿。
她是神明,是散神力拯救苍生的神明,怎么能……
难道是入了魔界,被魔气侵袭了?
完了完了,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张却心乱如麻想着。
“神,我错了。”张却从渡灵婴背后窜出,一咕噜扑在莳柳面前,抱她腿,“亲姑,求你,别杀我。”
在反抗和逃跑之间,张却选择了以真情泪净化神明身上的魔气。
莳柳施施然提高了照明物,照着男子白净脸上两行清泪。
眼里露出一些嫌弃:“噫,好丑,眼睛疼。”
“人可以不好看,怎么能丑?世上可以有臭男人,但不能有丑男人。”季逾说,“鱼儿放心,我这就让他再也不能碍你眼。”
季逾剑锋一转,就朝张却来了。
秉承世间自有真情在的宗旨,张却决定在临死一刻发挥他的真情战计,拯救他的朋友。
他对行刑者季逾表陈真情,说:
“哥,你醒醒,我是张却,张却啊,我们是朋友你还记得吗?”
“我去你家帮我妈拿过绣画,你家的员工都认识我; 后来我们在赤水的路上碰了车,之后我们就吃住行都在一起了记得吗?”
“我们在威宁洛噶那几天你总不能忘了吧,我们同床共枕你不能忘了吧?”
“你跟我女神小姑不就是在那里感情产生交织的嘛,你能记得她,也不能忘了我的好啊。”
“我是男人没错,可在我神面前,我只是一个智能机器人,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和威胁的。”
“我一直在为你们的爱情保驾护航不是吗?”
“算来,我还是你们的媒人呢,并且誓死守卫你们的感情,不给任何人插足的机会,我亲哥都不行。”
“你不要被这里的魔气控制了,你是好人,是有自我的好人,不要迷失在恶魔的蛊惑中知道吗?哥,你清醒清醒……”
他叽叽呱呱声情并茂去唤醒迷失心智的人,真诚热泪在眼眶里潆洄……
说着说着,他朦胧的视界里季逾提着剑绕过他,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白赜剑交还给莳柳。
“你也是淘气,竟有闲情陪他玩这种无聊游戏。为老不尊。”季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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