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诉你。”
江茉:“……”
韩悠撇她一眼,没有多问,仍然是看着墙上那幅字摇头叹息。
“回头还是劝一劝江老板,将这三幅字换下来吧。和对面墙上江老板自己的字比起来,大伙都不愿往这边挨了。”
鸢尾摇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别看这三幅字不如我家姑娘写的,现在可矜贵着呢。最中间是当今新科状元的字,另两幅是榜眼和探花的墨宝。”
说着她声音小了些,“后面两位如今正在咱们桃源居的雅间吃饭呢,程公子的亲人来为他祝贺,我们姑娘也去了。”
韩悠连忙打断她:“不是,你等会儿,程公子的亲人给他祝贺,你们姑娘去干什么呀?”
“我们姑娘身为老板,怎么就不能去祝贺一声了?我看那程公子一表人才,人也长得不错,温温柔柔的,对我们姑娘也好,说不定会是一段良缘呢。”鸢尾不服气道。
韩悠咬爪爪。
良缘?
呜呜呜……江老板要议亲了吗?
虽然他很舍不得,但议亲也是喜事。
韩悠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江老板议亲,日后岂不是更忙了?
成亲后该不会关了桃源居,在家里相夫教子吧?
韩悠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那不成啊!
桃源居关门了,他上哪儿吃饭啊?
而且江老板聪慧有谋略,有见识,岂能跟那些生于后宅的妇人一样?
江老板可是要干大事业的!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江老板被那个程公子缠上了?”
鸢尾迟疑:“其实也算不得,程公子仿佛确实对我家姑娘有几分意思。程老爷子程老夫人是我们这儿的熟客,对我们姑娘很好。”
韩悠一拍大腿。
“那指定就是了!”
他就说嘛,江老板好端端地开着饭馆,怎么会突然想这些儿女情长的没用事情,日日忙的脚不沾地,压根就没那功夫。
江茉实在听不下去了,过来撵着鸢尾去厨房帮忙,自己占了柜台的位置。
韩悠看到江茉过来,笑的一脸腼腆:“江老板。”
“韩公子怎么有空过来?”
韩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过来吃顿饭,顺便……哎呀,顺便想跟江老板再讨一幅字。”
他隐约记得上回江茉换下来的字,还剩下一幅。
江茉没想到他又是为自己的字来的,不禁失笑。
她从柜台下面拿出那一幅字,这回不用韩悠说,主动拿了笔墨添上落款,盖上章,很大方地就送给了他。
韩悠喜不自胜,如获至宝。
有人这样喜欢自己的字,江茉心里也觉得高兴。
冷不丁,韩悠突然问:“江老板,是不是要议亲了?”
江茉:“???”
她想到古代确实都早早要议亲,若迟迟不成亲,总会落人口舌。
“议亲如何,不议亲又如何?”
韩悠面色陷入纠结。
他既希望江茉议亲,又不希望她议亲。
当今现世,大多男主外、女主内,成了亲,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日日抛头露面做生意?
又不是谁都像他一样看得开,心胸豁达。
韩悠揪着衣角,把方才鸢尾的话颠三倒四说了半分,末了补充。
“江老板您要是成亲了,可不能关桃源居啊。您做的小酥肉,糖醋鱼,还有那豆花儿,城里再找不出第二家……”
江茉瞧着他那副生怕没饭吃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韩公子想什么呢?我这桃源居,是要开到地老天荒的。”
“真的?”韩悠眼睛一亮,又追问,“那程公子……”
“程公子是客,今日他家有喜事,我去道贺是本分。”
江茉拿起柜台上的账本翻了两页,语气淡得像拂过檐角的风,“至于议亲,我现在只想把这桃源居的招牌擦得亮些,其他的,没想过。”
韩悠顿时松了口气,手舞足蹈差点碰翻桌上的砚台。
“我就知道!江老板是干大事的人!”
江茉轻轻一笑,“今日还吃饭吗?”
“吃!听说江老板推出了状元饭?那个什么金玉满堂,给我来一份大的!”他紧接着添了一句,“打包!”
自己趁着午休时间偷偷跑出来讨字,府衙的饭都没吃。
罢了,还是吃这个金玉满堂饭,听着就喜气满满嘿嘿嘿。
在府衙当几年值了,那不得多沾沾喜气?
今儿点金玉满堂的人特别多,江茉去后厨出餐也快,不消片刻就拎出一个食盒。
韩悠带着食盒往回走,刚走到府衙门口,信使跑马而来,停在他跟前连马都没有下,从怀里抽出一封信。
“悠儿,给沈大人的信,你给转交一下,我这还等着送下一个呢。”
韩悠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了一封信,再一眨眼,对方已经策马奔走了。
韩悠低头看了眼信件,也没写谁送的,只好拎着食盒先去书房。
敲过门,轻手轻脚推开进去。
沈正泽正埋首于案牍,见他进来,抬眼瞥了下他手里的食盒,眉头微挑:“又从桃源居带了什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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