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都是我的错,师缡是为了我才被抓走的,我一定要去救他!”
江小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却又严肃:“皇帝不是赐了御膳嘛,师缡不是待罪之身,救什么救,他不过是出征了。你若真想去见他,也要先将身子养好才是。”
阿榆听了,心中虽然还是焦急,但也明白江小黎说得在理。
只是她如今无法画符,为了能多准备些防身之物,便开始变着法子诱骗江小黎多画符。她拿出各种美味的糕点,新奇的玩意儿哄骗江小黎。
起初,江小黎半天才能画一个符,后来在阿榆的软磨硬泡下,便备着许多符。阿榆只要一开口,他就随时抽一张给阿榆。
而阿榆则将这些符全部小心收藏起来,心中暗暗发誓,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去边关,去见师缡,陪他一起面对一切。
深秋的寒风裹挟着砂砾拍打着侯府朱漆大门,屋檐下的铜铃被吹得叮当作响。
师丹苍老的面容似是瞬间老了十岁,他捏着密信的指尖泛白,信纸边缘的火漆印上赫然是王凤老将军的徽记。
三日前就该抵达的粮草车竟在离军营百里处被“意外”焚毁,随行军医携带的金疮药与止血散也不翼而飞。
窗外的梧桐树突然被狂风折断枝桠,他望着满地残叶,仿佛看见师缡和将士们在战场上流血却无药可医的惨状。
“我去送物资!”阿榆踹开书房门时,发间还沾着喂猫时蹭到的草屑。
师丹望着她单薄的身形,想起上个月她在后花园迷路,被困在假山里整整一夜的模样,不由摇头,“五百里山路,虎豹横行,还有敌军哨探……”
“我带着府上二十个护院!”阿榆急得跺脚,腕间的铃铛手链撞出清脆声响,“而且我有秘密武器!”
她掀开裙摆,腰间密密麻麻缠着数十道符纸,正是江小黎闭关三日的成果。
夜幕降临时,江小黎举着油灯冲进阿榆房间,看见她正将符纸塞进特制的夹层包袱。
“你疯了?”他扯过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因研磨草药磨出的血泡,“北疆魔气重,你灵气被污,这些符纸的作用你能发挥的微乎其微,还有天气炎热,你带这些吃食,估计半路就臭掉了……”
“所以我带了冰块!”阿榆得意地打开檀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十块冰砖,“只要我够快,就能撑到军营!”
她突然压低声音,"今日王凤老将军的夫人悄悄来找我,托我给老将军带些衣物,我发现夫人身上有虎妖气息,重要的是,她长得和万枯存陈圆圆叔的媳妇儿很像,我见过她的画像……”
江小黎的瞳孔骤然收缩。
万枯山结界千余年未破,贸然出结界必定体内结界之气爆体而亡,这个虎妖夫人是如何逃出结界的,又如何摇身一变成了元帅夫人,其中显然藏着大秘密。
但此刻来不及细究,他只能将新画的符咒塞进阿榆包袱里,“遇到危险就用这个雷符,不到绝境千万别……”
“知道啦,我们要出发了,趁着夜色浓重,好避开谢老龟的眼线!”阿榆已经蹦到门口,月光照亮她背上巨大的包袱,像只笨拙的蜗牛,“皇帝御赐的膳食里有两道糕点,我冻在冰窖了,你记得去吃!”
望着她消失在黑夜的背影,江小黎神色凝重,楠楠道:
榆小钱儿,这次只能靠你自己了,愿你化妖成功……
第八日黄昏。军营辕门外扬起漫天黄沙。
师缡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看着浑身是伤的家丁从马车上抬下物资箱。
在军营待了数月的师忠见到家中来人,甚是热情兴奋,竟未察觉异常,忙上前帮忙搬运。
“阿榆呢?”他的声音惊得战马嘶鸣,却只换来家丁们颤抖着递来的半块玉佩——那是他们逛长安街市时他买来送给阿榆的。
“我们在黑风谷遇袭……”家丁的声音被风声撕碎,“阿榆小姐说要引开追兵,让我们先走……”
“糊涂,你们怎能丢下阿鱼小姐不顾!”师忠气得直跺脚。
师缡只觉眼前瞬间天旋地转。
黑风谷往西北十里就是敌军防线,而阿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他转身就要牵马,却被师忠死死拦住,“少爷!匈奴明日攻城,您若此时……”
军帐内的沙漏无情地滴落,每一粒沙子都像砸在师缡心上。
他握着阿榆留下的玉佩,听着帐外呼啸的北风,这里早晚温差极大,他仿佛看见她蜷缩在某个山洞里,被冻得发紫的嘴唇还在念叨着要把物资送到。
当第三日的晨雾漫进军营时,他带着将士们凯旋回营,来不及换下浑身是血的盔甲,再次跨上战马乌乌,随着一声嘶鸣,朝着黑风谷
此刻的阿榆正瘫坐在泥泞的溪涧旁。她的鞋底早已磨穿,脚踝肿得像馒头,怀中的包袱却依旧被紧紧护在胸前。
三天前误入敌军地界时,被两个匈奴兵盯上,她用江小黎的符咒勉强撑过两轮攻击,可当最后一道雷符也被化了的冰水浸湿,他们狞笑着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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