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缓缓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嚷斥道:“陛下怎么能这样!?”
“唔唔!”
她刚将这句话给嚷出来,下一刻就被小宁子给捂住了嘴巴。
“诶哟我嘞个姑奶奶啊,您可小点儿声儿吧,这万一隔墙有耳,咱们的小命可都保不住了。”
小宁子一面去捂冬青的嘴,一面十分命苦地对余公公笑道:“公公今日不如先回吧,等娘娘醒了,必有重谢。”
余公公点点头,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眼下也不逗留,便离开了。
“怕什么,我还唔唔——!”
冬青正是在气头上,想到什么就要说什么,恨不能将皇帝骂个狗血淋头,幸亏小宁子要更冷静些,赶紧捂住冬青的嘴巴,小声道:“姑奶奶,你可小点儿声儿,眼下娘娘还不知道这件事,你这么个吵法儿,一会儿将娘娘给吵醒了,咱们要怎么跟娘娘说呐。”
“哼,正好让娘娘看清陛下的真面目,免得娘娘每日为他伤心。”
“冬青姐姐,你说得轻巧,可这里是皇宫,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后院。”
“说句不好听的,娘娘伤心在陛下眼里有什么要紧的,陛下喜欢哪位,宠着哪位,哪位就能在这宫里头横着走,相反,若是跟陛下作对,下场……能好了吗?”
“这宫里头啊,还是陛下说着算。”
两人的争论还在继续,只是恐怕吵醒她,声音愈发地低了下去。
再接下来,他们还说了什么,乔予眠已无心再听了。
箭伤是在肩胛,她只能维持着一个姿势仰躺在床上。
乔予眠盯着帐顶上的团花纹,以视线一点儿一点儿地描摹着最外圈儿的纹路。
眼睛转着转着,泪水就不受控制地顺着眼尾淌下,没入发梢。
杀人不过头点地。
谢景玄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他先是用这世上最温柔的刀,一片片地割下她身上的鳞甲,又刀刀不见血地,诛她的心。
乔予眠简直不敢相信,昨夜的他,与今夜当众说出这话的陛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戏弄她,随意摆弄她的喜怒哀乐,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他明明答应她了,若是有朝一日,他对她厌了倦了,就放她离开。
如今,这一切又算作是什么呢。
泪流着流着,乔予眠仰面笑出了声。
因着笑声的震动扯动了肩膀的伤口,让乔予眠原本便苍白的脸色此刻看着更加的惨白。
伤口很疼,疼得要死。
乔予眠的笑声却越来越大。
嘲笑自己不自量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宫里头,永远都是陛下说了算。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小宁子都明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怎么就那么蠢,就因为昨夜的那一点点的好,就又觉得他的心里,至少是有她的,甚至觉得他对贤妃说的话,不过是逢场作戏的。
她可真蠢呐,蠢到被人三番五次地捏在手心里耍得团团转,尚且不自知。
笑着笑着,乔予眠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伤口因着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再度崩开。
鲜血浸透了纱布。
乔予眠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甜腥气!
冬青几人听到声音,推开门进来时,便只看到了这一幕。
她们娘娘扶靠在床沿边,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后整个人便往床上栽倒下去。
“娘娘!娘娘——!!”
乔予眠最后的意识里,只模模糊糊地看到无数个慌乱地朝她冲过来的身影。
等她再度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一个午后了。
“冬青。”
乔予眠一张开口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嗓音竟沙哑得不成样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喉舌间刮过一样,既沙哑又难听。
乔予眠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不必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
如今倒是好了,陛下喜欢的,她温和的声线暂且也没有了。
就连她的温柔也是装出来的。
她本也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人,加之如今这副模样,陛下不但没有再喜欢她的理由了,反而更多了几分厌恶她的理由。
乔予眠兀自想着,甚至宽慰自己道,这样也好。
喜欢装乖骗到暴君后,我屠了全府请大家收藏:(www.2yq.org)装乖骗到暴君后,我屠了全府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