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终于离开,门口的沙袋也没有撤去。
依旧有人在外面守着。
夏暖往下分发了不少帐篷,还没有受伤的人轮流值班,在门口守着。
随时随地防止有人杀个回马枪。
夏暖先去看了一眼那些死去的人。
尸体已经被收敛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大楼门口,他们被担架抬着上面已经盖上了白布,夏暖掀开其中几个白布,看到的都是平时比较脸熟的面孔。
这些人身边都有人小声啜泣着守着,那是他们的家人。
庄园内弥散着化不开的浓重哀伤。
见到夏暖过来,死去之人的家属情绪难掩激动。
“你们干嘛都要出去!你们一走,他们就要抢这里,你们还把所有的武器都带走了,那些人又有枪又有炮的,我们就只能挨打,要不是你们都离开了,我老公也不用死!
当初说好的,我们只是过来居住,给你们打工而已,也没人说有时候没有危险啊,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以后我和我孩子该怎么活啊……”
女人哭天抢地,指着夏暖的鼻子,声声指责。
夏暖依旧脊背挺的笔直,沉默了良久,开口问道:“如果你们在外得到了实惠,会给我吗?其他的地方能给你们工作吗?出了这里,你们能有固定的居所吗?就算是找到了可以住的地方,难道就能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被抢吗?”
一句一句的问话,让女人连哭都忘了。
她张着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些问题确实回答不了,真心话就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他们以为这里是庇护所,他们想要在这里混吃等死,把这段艰难的时间熬过去,等待恢复从前的日子。
他们对这里从来都没有归属感。
之所以拼死搏杀位,是因为对方太过凶悍,退无可退。
可事实上在没有来之前,外面凶悍的人他们见多了。
东西被抢,那都是日常发生的事情,女人稍微有一点姿色的还会被欺辱,有些人甚至会拖了其他家里的孩子,带回去煮成汤喝。
穷凶极恶之辈比比皆是,不然他们也不会流离失所。
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小头目,不交点东西,连个破房子的边边角角都占不到。
就算是交了东西,那也不过是居住在那里的,暂时费用。
要是真的有人欺负上门,根本不可能有人管。
有些时候还会被,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欺负。
他们都经历过,亲身经历过,那段如同噩梦一样的日子,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庄园这里地处偏僻,条件苛刻,他们还是艰难的跑过来,抱着那一点点的希望应聘,入住进来。
而且庄园在挑选入住的人之前都说的非常明白,不会拘束他们的自由,会尽量维护专业内的治安,但如果有外地入侵,他们一定要共同守护这个家园。
全部都是彼此默许的规则,但事到临头死的是自己的亲人的时候,女人才接受不了。
如果牺牲的是旁人,女人说不定抹两把眼泪,感慨一下这个人的伟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只是接受不了死的人是你的家人,这个庄园是我的没错,所以我会尽力驱赶那些想要入侵的人,但我也没有义务保护你们,连你们自己都无法认同这里,无法认同我,我又凭什么要认同你们呢?”
“你不是我们的领头的吗?”
女人好半晌才喃喃地问出口。
“我有向你们发号施令吗?我所颁布的工作任务,有一次是没有提供报酬的吗?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的头领,我只是雇佣你们干活的人而已,一些份外知识,如果我不雇佣,你们会去做吗?”
夏暖冷笑一声,平时连扫雪都得付出积分,院子里的雪如果不发布任务不发布工作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把手。
都说自扫门前雪,他们也未曾把这里当作家。
她的管理模式从来都不像那些想要做土皇帝的人一样,态度也从来都不强硬,所以这些人又凭什么要求她一定要庇护他们呢?
女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垂泪,她只是情绪太激动了,不知道该怪谁才好,自从天灾接踵而来,看过了太多死人。
幸运的活到了现在,他们以为他们能活到最后,可是面对亲人还是死了,这才是让女人最难以接受的。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怪谁……”
女人嗫嚅了半晌,道了歉之后又回到自己亲人身边,抱着躺在担架上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今天所有为了保护庄严而死的人,其家人都可以领取三万积分,算是抚恤金,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也不会让人白白算计到头上,这个仇之后我肯定会报。”
夏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去看伤员。
伤者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抱怨,毕竟他们只是受伤了,并不是死了。
只是安置伤员的地方混乱无比,庄园里面学医的人还是太少了,即便是简单的包扎,能帮得上忙的人,也得笨拙的从基础开始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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