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后话。
张裁缝帮叶西西量好尺寸后,把软尺往脖子上一套,“妮儿你这几套衣服做得比较细,我需要多一点时间,这样吧,你6天后来取,可以吗?”
“另外,到时候应该还能剩下一些布料,妮儿看看要不要给孩子做点小衣服?”
“嗯,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不知道剩下的布料够做什么?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琢磨着,应该还可以做两件小衣服,”张裁缝粗糙的手指摸着柔软的布料,思忖几秒,“这么好的布料,不如做两件婴儿装,孩子满月的时候可以穿。”
“行!就按您说的办!”叶西西摸了摸肚子,眸光柔和。
付了定金后,约定6天后来取衣服。
从张裁缝店里出来后,两人直接去了邮局,宋砚洲有个电报要发。
在等他的时候,叶西西也没闲着,她去了报纸杂志区。
这里除了中央党报和解放日报,还能买到《文新报》,剩下的就是一些地方性以及专业性强的入农业通讯报纸,杂志有《红旗》、《新青年》、《工业战线上》、《战地黄花》等,她每样都买了一份。
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自己在七十年代如何谋生的问题,让她下地干农活那是不可能的,累死了也赚不到几个钱。
再说了她现在要钱有钱,要票有票,要物资有物资,压根就不担心没饭吃。
只是每天在家里闲着也很无聊,习惯了朝九晚五的都市上班族,一下子让她闲下来在家做个家庭主妇,她也接受不了。
还是得找份工作。
但在找到工作之前,可以写些小文章投稿,毕竟是自己的老本行,做起来也会得心应手一些。
不过写些什么内容还需要先做下市场调研,看看现在报纸和杂志上都是什么类型的文章,她写的时候也可以做到有的放矢。
在被叶西西热情地塞了几颗糖之后,柜台的工作人员态度变得十分热情,还把几份往期没卖出去的报纸和杂志便宜卖给了她。
刚把报纸和杂志拿到手上,宋砚洲正好发完电报过来找她,见到她手里的东西,很自然地伸手过来接到自己手上,“走吧。”
叶西西跟在宋砚洲身边,以为这就回供销社拿东西回家了,结果宋砚洲带着她绕来绕去,最终在一处锈迹斑斑的铁皮大门面前停下。
那扇漆皮剥落的绿铁门被风刮得哐当响,门楣上“向阳废品收购站”的木牌斜挂着,红漆字被雨水冲得发白,像褪了色的袖标。
墙根处长着几丛杂草,黏着碎塑料袋和饮料瓶,几只苍蝇在阳光里嗡嗡打旋。
铁皮大门敞开,一股混杂着铁锈、灰尘和潮湿纸板的气味扑面而来。
左边是齐人高的硬纸板,边角被雨水泡得发软,泛着霉斑;右边草席棚下码着废木料,几块带着墨线的门板斜靠在砖垛上,木纹里还嵌着没抠干净的铁钉,木板缝间钻出几簇毛茸茸的狗尾草。
最里头摞着几个旧轮胎,黑黢黢的胎纹里嵌着碎石子,轮胎顶上还扣着个缺了角的搪瓷盆。
叶西西疑惑:“你带我来废品站做什么?”
宋砚洲摸了摸她的头,语带笑意,“你前两天不是说要继续学习,将高中的学业完成,拿个高中毕业证吗?所以今天带你来废品站里找找,应该可以找到一些高中教材。”
叶西西这才记起这回事,前两天她确实随口提过这件事。
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记在心里了。
不过这个年代的高中课程学的是什么,她还真不太清楚,“行,那你帮我找找课本,我随便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呢。”
后世拍卖会上好些最后被卖出天价的拍卖品,据说都是六七十年代从废品站淘到的。
宋砚洲忍不住笑,“废品站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人家不要的,不过你喜欢就看看,说不定你运气好,真给你碰到宝贝呢。”
两人一路走进去,一个老头坐在门口的马扎上打苍蝇,穿着件油洗得发白的蓝劳动布褂子,袖口磨得发亮,头发稀疏发白,脸上沟壑纵横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镜腿用铁丝缠着。
见到宋砚洲,陈老头从马扎上起身,膝盖发出“咯吱”声,“哟,是狗蛋啊,今个儿咋有空来我这破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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