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雾还未散尽,叶西西就拉着送兖州往河边下了竹篓的地方跑。
露水打湿了两人的裤脚,远远望见竹篓在浅滩水草下放浮沉着,麻绳绷得笔直。
快到竹篓处,叶西西的心跳陡然加快,她伸手将宋砚洲挡住,一脸严肃正经。
“你停在这里,我要去开奖,看看里面到底捕到几条鱼,昨天我晚上给我可是诚心许了愿,你可不许偷看哦,不然就不灵验了。”
宋砚洲挑眉看着她煞有介事的模样,手电筒光束在她鼻尖晃出个圆斑,撇撇嘴。
“封建迷信要不得。”
他屈指叩了叩她脑壳,虽然已经收了力,但还是怕她疼,又轻轻用指腹揉了揉,见她一脸期待,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有点不忍心让她失望。
“行,我不过去,你自己小心点,抓着绳子将竹篓拉回来就行。”
指腹蹭过女人发顶的呆毛,语气里混着无奈与纵容,“但不许离芦苇荡那边太近——否则下次就不带你了。”
说完将绑在河边的麻绳交到她手上。
虽然他不抱什么希望——
运气好的话可以抓到几尾小鱼,正常情况下能有几只小虾小蟹便算不错。
心里琢磨着等下怎么安慰这个失望的小女人,看来今晚得上山打再打只野鸡给她解解馋。
叶西西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在手中的麻绳上,她摆摆手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知道了。”
她拽麻绳的动作极稳,竹篓在晨雾里浮成灰绿色的剪影,水流从篾缝里漏出来,打湿了她的裤腿。
她将竹篓提到手里,趁机将空间里的两条草鱼和一条鲫鱼扔进去,听见篓里传来扑腾声,嘴角忍不住翘起。
她装模作样摇晃着鱼篓,满眼的惊喜朝着宋砚洲招手。
“老公,你赶紧过来看看,是不是抓到鱼了?”
惊觉自己声音因为兴奋有点大,连忙捂住嘴往四周瞅瞅,发现周围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对男人招招手,“快来快来。”
她又晃了晃竹篓,“我觉得还不少呢!沉甸甸的。”
宋砚洲眯起眼,眼神里带着意外,大步向前,手指刚触到篓沿,里头突然爆发出剧烈的扑腾声,溅起的水花在晨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
他的掌心贴着篾条,能清晰感觉到鱼撞在篓壁上的震动,真抓到鱼了?
掂了掂鱼篓的重量,看这重量,眼神更加惊讶了,里面肯定有大鱼。
瞳孔因惊讶微微收缩——这重量沉甸甸的,在青禾村近些年日渐贫瘠的河段,简直是稀罕事。
自己家小媳妇这是什么好运气?
昨天两条大鱼自己卡石头缝里撞晕送上门,昨天晚上第一次下鱼篓今天就满载而归?
见到男人脸上明晃晃的意外和惊讶,叶西西尾巴翘到天上去。
她叉着腰站在男人面前,一张俏脸上全是得意,一脸的“你看我厉害吧”的表情。
完全忘了昨天晚上是谁挖泥土抓的蚯蚓,又是谁选中位置放的鱼篓。
两人往鱼篓里看去,里面明晃晃挤着两条大草鱼,一条鲫鱼,这当然是叶西西偷偷放进去的。
但让叶西西惊喜的,居然还有满满大半篓的小龙虾和一些石螺!
原来昨晚放下去的鱼篓并不是一无所获。
“邪门了。”
宋砚洲低声咕哝,手电筒光束在水面扫了个圈,青河以前盛产鲫鱼和石螺。
昨夜他特意选了暗流与静水交界的石滩,算准了是鲫鱼群的洄游路径,却怎么也想不到还能捕到草鱼这种稀罕货。
目测这两条大草鱼,每条约莫得七八斤,鲫鱼大概也有两斤左右。
叶西西捡起根芦苇伸进竹篓去戳里面的鱼,两条草鱼挤在倒须口,银鳞上挂着水草,其中一条忽然甩尾,水珠溅在她手背,凉凉的。
她惊呼低笑出声,仰着小脸看宋砚洲,“你看我许的愿灵吧?你快说,我的运气是不是很好?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
宋砚洲故意拖长语调,把鱼篓提在手里,指尖却在她腰上掐了把。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捕鱼小能手,收鱼篓就让你来开奖。”
叶西西躲他的手,鼻尖沾着鱼篓里溅出来的水珠,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活像偷了腥的猫儿。
她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催促道:“赶紧的,咱们回去把鱼用水缸养起来,可以慢慢吃。”
宋砚洲扯开篓口的倒须,伸手就往竹篓里去,“你等等,我把里面不要的扔掉,减轻点重量。”
从里面扯出几只小龙虾就要往河里扔。
这东西是害虫,乡下人都称它们为“鳌虾”,生在污水沟和稻田里,专啃腐食和田稻根,钳子比蚂蟥嘴还凶,还专门破坏庄稼,不但不干净还可能有毒。
他早年在云省见过山蚂蟥,跟这玩意儿模样凶得像孪生兄弟。
以前不是没人试过煮来吃,但口感极差且腥味重,村里的老人曾经描述过“肉像木渣,汤比药水还腥”,从此无人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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