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张佛爷，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受得起这一跪，如果不是他，张佛爷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行了，起来吧。”
陈天淡淡地说道。
“别把刚养回来的一点元气，又给磕没了。”
张佛爷这才颤颤巍巍地，在张芊芊和她叔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看着陈天的眼神，除了敬畏，更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
无论是那些手段诡异的坏人，还是这个看起来更像神仙的陈天，他们所处的世界，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陈先生，您……您的大恩大德，我张某人……”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陈天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客套话。
“我救你，你付诊金，我们只是交易，两不相欠。”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现在，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敢不敢！”
张佛爷吓得一个哆嗦：“陈先生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给你下咒的人，你见过吗？”
陈天问道。
张佛爷脸上露出了痛苦和恐惧的回忆之色，他摇了摇头：“没……没见过。自从江宁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大概半个月前，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一条巨大的黑蛇，钻进了我的身体里，咬住了我的脖子。等我醒过来，脖子上就多了那个……那个鬼东西。”
“从那天起，我就天天晚上做同样的噩梦，感觉自己身上的血，一点点被吸干，直到……直到您来。”
陈天闻言，眉头微皱。
看来，蛇首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诡异，竟然能通过入梦的方式下咒。
这种神魂层面的攻击，防不胜防。
“那你再仔细想想。在你中咒之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收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天换了个问题。
张佛爷闭上眼睛，努力地回忆着。
张家的其他人，也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张佛爷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有！有！我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大概二十多天前，有一个人，托关系找到了我。他说，他手里有一件稀世珍宝，想出给我。”
“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就约他在一个私人会所见了面。那个人……他很老，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脸上……脸上好像没有眉毛。”
“他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就像……就像一条毒蛇！”
没有眉毛的老者！
蛇首！
果然是他！
“他给你看了什么东西？”
陈天追问道。
“一……一个盒子。”
张佛爷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一个很古老的青铜盒子，上面刻满了蛇的图案。他说，盒子里装的，是古代帝王求仙问道用的‘仙丹’，吃了能长生不老。我当时就觉得他在胡说八道，根本不信。但他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没有丹药，只有一撮……一撮黑色的泥土。”
“他抓起一把泥土，放进了一个茶杯里，那泥土遇水即化，整杯水都变成了墨汁一样的黑色。然后，他把旁边一盆长得好好的兰花，根部插进了那杯水里。结果……结果那盆兰花，就在我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最后化成了一撮飞灰！”
“做完这一切，他就问我，这仙丹，我买不买？我当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哪里还敢买，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了。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做噩梦了。”
张佛爷一口气说完，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
陈天的心，却沉了下去。
黑色的泥土！
能瞬间吸干植物的生机！
这东西，他太熟悉了！
当初在洛城周王陵，李文博用来养将军俑的，就是这种“息壤”！
蛇首这个老王八蛋，竟然随身带着这种邪门的东西！
他找上张佛爷，根本不是为了卖东西。
他是在物色新的“棋子”，或者说，是在进行某种“实验”！
而张佛爷，就是那个倒霉的实验品。
“那个青铜盒子，你还记得是什么样子的吗？”
陈天继续问道。
“记得！记得！”
张佛爷连连点头：“那盒子很特别，不是方的，也不是圆的，而是……八角形的！”
“上面的蛇纹，也很奇怪，每一条蛇的嘴里，都咬着另一条蛇的尾巴，一环套一环，看起来邪门得很！”
八角青铜盒！
陈天脑中灵光一闪。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神农鼎耳！
他将鼎耳翻转过来，指着上面那个模糊的，由铜绿汇聚而成的堪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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