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被破，弥漫在山间的诡异浓雾，如同退潮般散去。
清冷的月光，毫无阻碍地洒下，将整个山谷照得一片通明。
“成功了！”
张芊芊看着恢复清朗的夜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
九爷也是松了口气，看着陈天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许。
这小子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
干脆，利落，狠辣，从不拖泥带水の。
然而，陈天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祭坛上，那光球破碎后，留下的一团正在缓缓蠕动的黑气。
那团黑气，并没有像其他能量一样消散，反而开始不断地汇聚，凝实。
最终，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张模糊的，由黑雾构成的，巨大的人脸。
那张脸，没有眉毛，一双眼睛，如同两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正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是蛇首！
“陈天，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两块砂纸在摩擦的声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开来。
那声音，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更像是直接在三人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魔力。
“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开胃小菜，这么快就被你吃完了。”
“不错，不错。”
蛇首那张由黑雾构成的脸，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
九爷看到这张脸，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刻骨的恨意，从他身上勃发而出。
“蛇首！”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是压抑了几十年的愤怒。
“你这个叛徒！畜生！”
“呵呵，我的老朋友，几十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蛇首的目光，转向了九爷，那眼神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蔑视。
“怎么？看到我，是不是想起了当年在龙墟，你们像狗一样被我踩在脚下的样子？”
“你！”
九爷气得浑身发抖，就要上前。
陈天却伸出手，拦住了他。
“九爷，别被他激怒。”
陈天看着半空中那张巨大的脸，神色平静。
“跟一个快死的老王八蛋，没什么好废话的。”
蛇首听到陈天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陈家的小子，你比你那个死鬼老爹，可要有种多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张芊芊的身上。
“还有你，张家的小姑娘。”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用你的血，激活了这张地图。”
“你的祖上，当年可是我们‘衔尾蛇’最忠诚的‘守图人’，可惜啊，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你这一代，血脉已经稀薄得可怜。”
“不过，也够用了。”
张芊芊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的祖上是衔尾蛇的守图人？
这怎么可能！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你胡说！”
她声音颤抖地反驳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蛇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孩子，回到我们身边来吧，你的血脉，注定不凡，不应该和这些凡夫俗子混在一起。”
“闭上你的臭嘴！”
陈天冷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蛇首，你搞出这么多花样，不就是想引我进来吗？”
“现在我来了，有什么屁，就赶紧放。”
“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敢用一团黑雾跟我说话。”
“哈哈哈，不急，不急。”
蛇首大笑道。
“游戏，才刚刚开始。”
“陈天，你以为你破了我的迷魂阵，就赢了吗？”
“我告诉你，那不过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一道考验而已。”
“真正的游戏，还在更深处。”
“我为你准备了三道大餐，分别名为‘万毒’，‘幻心’，‘死魂’。”
“只要你能闯过这三关，或许，你就有机会，见到那传说中的‘地脉琼浆’。”
“当然，如果你死在了路上，那也怨不得别人。”
“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个老不死的，以及那个血脉不纯的守图人，都会成为这秦岭最好的养料。”
“好好享受我为你们准备的盛宴吧！”
说完，那张由黑雾构成的巨脸，在一阵狂笑声中，轰然散去，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整个山谷，重新恢复了寂静。
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抑。
九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张芊芊更是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蛇首最后的那番话，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陈天走到那几个被他击晕的教徒身边，挨个检查了一遍。
和预想的一样，这些都只是最低级的炮灰，身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蛇首果然是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后面的那“三道大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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