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刚出炉面包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香甜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麦香,直钻鼻腔,让人的味蕾都忍不住开始欢呼。客厅里,热闹非凡,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如银铃般清脆,不绝于耳。
大女儿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辫梢上还系着粉色的蝴蝶结,随着她蹦蹦跳跳的动作,蝴蝶结也欢快地舞动着,像只欢快的小鸟。她围着夏婉凝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学校里的趣事,那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活力。小儿子则奶声奶气地抱着她的腿,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甜甜地喊着“妈妈”,那软糯的声音,像是最甜的糖果,瞬间就融化了夏婉凝的心。
夏婉凝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感受着他们发丝的柔软。幸福的笑容在她的脸上肆意绽放,那笑容是如此灿烂,如此真实,仿佛要将她这些年所缺失的快乐都一并展现出来。这是她从未在现实中体验过的圆满,这一刻,她仿佛置身于最美好的童话世界,所有的苦难都已远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幸福与安宁。
而曾经如影随形的痛苦,在这个如梦似幻的世界里被彻底改写。夏婉凝的思绪飘回到那个记忆深处的午后,阳光炽热,蝉鸣在枝头喧嚣,像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奏响序曲。
陈宇凡双手插兜,迈着嚣张的八字步从走廊那头走来。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经年累月的恶意,眼底翻滚的轻蔑如同淬毒的刀刃——
这是夏婉凝再熟悉不过的表情,曾经的她只要与之对视,双腿就会不受控制地发软。
此刻他嚼着口香糖,刻意把脚步声踩得震天响,帆布鞋尖碾过地面的砂砾,发出细碎而刺耳的声响,像极了当年储物柜里死老鼠腐烂时,蛆虫蠕动的声音。
夏婉凝背靠斑驳的砖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校服裙摆下的双腿微微发颤,但挺直的脊梁却如同被烈火淬炼过的钢铁。
那些被撕碎的舞鞋、沾满墨水的课本、储物柜里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过。十二岁那年蜷缩在杂物间的恐惧,十五岁在医务室吞下抗抑郁药片的绝望,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岩浆。
当陈宇凡距离她还有三步远,张开嘴准备吐出那些恶毒的嘲讽时,夏婉凝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帆布鞋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尖叫。
陈宇凡甚至来不及反应,衣领就被夏婉凝死死揪住。
少女纤细的手指仿佛变成了钢筋铁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指甲几乎要穿透棉布掐进他的皮肉。
陈宇凡惊恐地对上那双眼睛——曾经怯懦畏缩的瞳孔里,此刻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宛如两簇永不熄灭的复仇火焰。
“你......”陈宇凡的惊呼被生生掐断在喉咙里。夏婉凝猛地将他的脑袋撞向墙壁,墙皮簌簌掉落,在地面洒下细小的碎屑。
“还记得初三那年冬天吗?”
她的声音裹着多年的怨毒,一字一句如同毒蛇吐信,“你把我的手按在结冰的水龙头上,说‘脏东西就该和冰块待在一起’。”
说着,她的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腹部,陈宇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身体像虾米般弓起。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有人下意识后退,有人举起手机拍摄,但夏婉凝充耳不闻。
积压多年的痛苦如火山爆发,化作她挥舞的拳头。
每一拳落下都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陈宇凡的鼻梁、眼眶、太阳穴。
她看见他的鼻血喷溅在雪白的校服上,听见他牙齿碎裂的声音,这些画面和声音交织在一起,渐渐与记忆中自己蜷缩哭泣的画面重叠。
“我整夜整夜做噩梦!”她嘶吼着,指甲在他脸上抓出五道血痕,“你往我书包里塞用过的卫生巾,在我课桌上刻‘贱人’,这些债该还了!”
陈宇凡瘫倒在地,试图爬着逃离,但夏婉凝一脚踩住他的手腕,骨骼错位的脆响让周围人忍不住捂住眼睛。
此刻的她不再是任人欺凌的羔羊,而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终于,陈宇凡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像条被抽了筋的野狗般颤抖着求饶。
夏婉凝的拳头停在半空,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施暴者,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积压在心头的那团阴霾,此刻终于被彻底驱散。她松开手,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但嘴角却扬起了笑容——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自由。
更让她惊喜的是,随着心中郁结如残雪般消融,那些盘踞在身体里多年的病痛竟如轻烟般悄然飘散。曾经如影随形的抑郁症,那片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此刻已被灿烂的阳光彻底驱散。她站在梦境中那片开满雏菊的草地上,感受着微风拂过发梢,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内心的平静与喜悦竟能如此充盈而真实。这种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感觉,是她在现实中无数个日夜苦苦追寻,却始终无法触及的温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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