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心里挺不是滋味,揽过瑶光的肩膀,酸道:“变心的速度还真快,从前还说只跟我们是一家人,如今有了新欢就忘旧人。”
瑶光用力点头附和,“当年大公主与一书生私奔,你还说她脑子不清醒,情情爱爱的都是过眼云烟,当不得真。”
转眼自己倒急着嫁人。
瑶光噘着嘴,跟天枢凑在一起,眼神控诉。
明诛:“......”
她眼下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
“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她话锋急转,问的天枢一愣。
“你说的哪一件?”
明诛:“拾三。”
天枢哦了一声,神色一肃。
“找人问过了,当时你跟老国公出了事,西北军大乱,无人留意拾三去向,更没人见过他的尸首。”
“还有你那黄金鬼面具,也没人见过。”
明诛蹙眉,当年她亲眼看见拾三受伤濒死,怎会无人见过?
还有那面具,也不会平白消失。
“会不会被人捡了去?”
天枢摇了摇头,“那面具价值不菲,若被人捡到,一定会拿去变卖,然而西北军中并未有人一夜暴富。”
战场尸骸没人捡,金子可不会。
既然被人捡了,不是卖了,那就是被人给收藏了......
拾三跟面具,一同消失于那场混乱。
明诛长吁一口气,“我记得那面具图样是你所绘,可还记得具体细节?”
“记得,我画给你看。”
......
蔺无筝在誉王府门外的雪地里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感觉面上的燥热褪去,方转身离去。
正华院内,只剩明诛一人,她手中拿着一幅图,画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图样。
她怔怔的凝望了许久,才将图纸丢进炭盆里,火舌卷过,图样化为灰烬。
她望着窗外枝头上的残雪,目光悠远。
麻丫掀帘而入,在外间的炭盆边烤手,直到身上寒气散去才走到明诛身边。
“常大夫挑了几味药材,欢喜得紧,让奴婢回您,他要抓紧制药,就不亲自来谢了。”
想起方才见到那些药材时常百草的反应,麻丫就忍不住想笑。
“常大夫活像一只掉进油缸里的耗子,瞅啥都稀罕,恨不得全部搬走,不过最后也只拿了养身丸需要的几味。”
明诛唇角微弯,面上带上暖意,“能得蔺无筝信任留在身边的人,品性不会差,能守住底线。”
贪嗔乃生民之性,取之守度则为智,欲念能御便近仁。
此间分寸,即见天地人心。
麻丫一知半解,但大体意思是明白的。
颇为感同身受,“郡主说的对,就像清风苑那位,不就是贪心不足才落得今日下场!”
“不错,学会举一反三了。”明诛赞许。
麻丫得了夸赞,面露得色,“您是不知道,刘氏今日又闹腾上了,怪您给下人供炭却独独让她冻着,她不敢来您跟前理论,就拿底下人出气。”
“听说婵儿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腿都冻坏了,刘氏也没给她请大夫。”
麻丫语气唏嘘,婵儿曾经是她心中高不可攀的榜样,没想到竟过的这般凄惨。
“万般恶果皆由心起,怨不得旁人。”明诛的话有些无情。
婵儿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她跟错了主子,一步错步步错,导致今日的局面。
且婵儿很有野心,能一步一步成为刘青青这样的人的心腹,心性和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着吧,婵儿不会坐以待毙的。”明诛幽幽道。
......
清风苑下人房中,婵儿蜷缩在冰冷的床铺上,面色惨白,双膝又红又肿。
她失神的望着灰扑扑的屋顶,还是想不明白怎就从一个风光无限的王府大丫鬟,便成了今天这般狼狈的样子。
她自认恪尽职守,该做的不该做的,脏的臭的,只要是刘氏吩咐的,哪怕她不情愿也会去做。
不该是这样的。
她又想起那日见到的麻丫那张被暖意熏红的脸,只因跟对了主子,一个粗鄙丫头竟过得比小户千金还体面!
婵儿眸底闪过不甘。
是了,她就是跟错了主子,才让哪哪都比不上她的麻丫一跃成为府中无人敢轻视的存在。
或许,她也该换个主子伺候。
又或者,她根本就不该只做个奴婢!
思绪纷乱如麻,婵儿整个人晕乎乎的,脸上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
她摸了下额头,额上滚烫。
婵儿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热了,挣扎着起身,披上大氅去刘氏那里告假。
许是善心大发,刘氏并未为难她,还给了她几个铜板让她去看大夫。
“夫人说了,看在你伺候多年的份儿上,这回就饶了你。”嬷嬷将铜板塞进婵儿手中,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也别嫌少,咱们夫人如今也艰难,能拿出这些已是心善。”
婵儿垂首,盯着手中那几枚铜板。
连副药都拿不起,更别说看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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