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货?”李恪眼神骤然一冷,瞬间明白了是谁在背后捣鬼。聚福楼的赵胖子,那个坐地起价的王老财,还有联名告状的王会长,这几个老狐狸贼心不死!
长孙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搓手:“恪哥!这可怎么办?香水坊刚铺开摊子,没香料就得停工!停一天都是钱啊!”
李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断货?正好!让他们囤着发霉去吧!咱们不用他们的香料!”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工坊里刚领完工钱、正干劲冲天的流民们大声喊道:“会认路、手脚麻利的,出来二十个!带上背篓和剪子!跟我出城!”
半个时辰后,长安城外出现了一道奇景。
李恪带着二十来个流民,像蝗虫过境,专挑盛开得正艳的野花下手。香气浓郁的野茉莉、成片的野菊花、还有一些不知名但香气扑鼻的小野花,都被小心翼翼地剪下,装满了一个个硕大的背篓。
“郎君…这…这野花能行吗?”有流民看着背篓里的野花,惴惴不安地问。
“行!怎么不行!”李恪信心满满,“野花生长在天地间,香气更天然更浓烈!做出来的香水,保证独一无二!”
回到工坊,蒸馏区立刻忙碌起来。大把的野花投入特制的铜甑,蒸汽升腾,带着山野气息的花露被冷凝收集。调香师起初还一脸迟疑,但当第一批带着野性、远比寻常花香更清新凛冽的“山野清风”香露调制出来时,他自己都愣住了,捧着瓶子闻了又闻。
“这…这味道…”调香师脸上满是惊喜,“太别致了!比铺子里那些多了股子说不出的野趣!好闻!”
李恪凑近闻了闻,满意地点头:“好!就叫‘山野清风’!包装给我弄精致点,价格…直接翻倍!”
新问题也随之冒出。
计件工资刺激了产量,但也带来了隐患。
香水灌装区,一个流民为了多挣钱,偷偷减少每瓶的灌装量,还自作聪明地兑了点清水进去。李恪巡视至此,随手拿起一瓶掂了掂分量,感觉不对,打开瓶塞一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得像块冰。
“这瓶,谁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流民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
李恪二话不说,高高举起那瓶香水,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狠狠摔在地上!
“啪嚓——!”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却夹杂着一股刺鼻的廉价感。
“砸了!”李恪指着地上的碎片和流淌的液体,声音冰冷,“灌装不合格!偷工减料!砸掉的,是这瓶香水!还有你今天的工钱!你灌了多少瓶不合格的,全部给我砸了重做!不合格一瓶,扣十文钱!再有下次,直接滚出工坊,永不录用!”
那流民看着地上本可以换钱的香水就这么毁了,心疼得脸都扭曲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郎君饶命!郎君饶命啊!小的猪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整个灌装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李恪这雷霆般的手段震慑住了。从此,再无人敢在质量上耍半点滑头。每一瓶香水,都灌得满当,香气纯正。
月底,工坊最热闹也最让人期待的日子到了。
巨大的空地上排起了长龙。长孙冲带着几个账房先生,面前堆着小山般的铜钱。他们拿着厚厚的工单,大声念着名字、件数和工钱。
“张三!肥皂一百零三块!一百零三文!拿好!”
“李四!香水灌装六十八瓶!一百三十六文!数数!”
“王五!看管酒醅七缸无差错!二十一文!出酒提成十五文!总共三十六文!接着!”
被念到名字的人,颤抖着双手,接过那沉甸甸、仿佛还带着工坊温度的一串串铜钱。许多人捧着铜钱,看着那黄澄澄的孔方兄,再摸摸自己因为干活磨出厚茧子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无声地滚落下来。
“娘…有钱买粮了…”
“娃儿…有新衣穿了…”
“爹…儿子能养家了…”
压抑的啜泣声、喜悦的低语声在领取工钱的人群中弥漫开来。这是他们颠沛流离后,第一次真正靠自己的双手,挣到了养活家人的钱!这分量,重过千言万语!
李恪站在工坊二楼的望台上,静静看着这一幕,胸中复杂情绪翻涌。前世当老板时画的那些“期权”、“未来”的大饼,哪有眼前这沉甸甸、叮当作响的铜钱实在?他看着下面一张张因为希望和收获而焕发出光彩的脸庞,暗暗点头:人心可用!这股劲儿,就是工坊最大的本钱!
工坊产能稳定攀升,规模效应开始显现。肥皂、香水、酒水,源源不断地运出去,换回更多的铜钱和原料。李恪翻着账本上那稳步增长的流水数字,雄心再次勃发。
“冲子,准备一下,”他指着工坊外更远处一片更广阔的荒地,眼中闪烁着光芒,“把那片地,想办法谈下来!工坊还得扩!这里,要成为长安城最大最…”
话音未落,一个负责押运原料的流民少年,连滚带爬、满脸是血地冲进了大院,嘶声哭喊:
“郎君!不好了!王老爷…王老爷带了好多人,砸了咱们拉猪油和花材的牛车!东西…全毁了!阿牛…阿牛哥被他们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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