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龙脉?这多出的粮食是天上掉的?分明是祥瑞!”
“陛下都说利国了,还能害咱大唐江山?”
铁一般的证据加上圣旨背书,谣言像见了太阳的雪,迅速化得无影无踪,成了坊间笑谈。
……
工坊忙得热火朝天时,门口来了位特别的客人。
素色襦裙,帷帽垂纱,正是杜如晦之女杜明月,带着一名侍女,安静地站在不远处,好奇观望工坊景象。
李恪得报,心下了然。
他迎出,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杜小姐光临,有失远迎。”
杜明月微微颔首,声音清雅悦耳:“家父听闻恪记巧思造物,名动京华,特命明月前来见识。此间景象,生机勃勃,令人赞叹。”
她目光透过轻纱,仔细扫过挥汗如雨的工匠和泛着冷光的崭新铁犁,带着探究。
李恪引她到一处稍清静又能看清全局的位置,指着一架组装好的铁犁:“此为新犁,结构省力,深耕增产。”
杜明月细细看过犁辕、犁铧和带卡扣的犁评,问道:“造工精良,用料考究,恐非寻常农家所能负担?其价几何?”
李恪早有准备,拿起旁边一个木工闲暇时做的新式纺纱机模型,轻轻转动把手:
“小姐请看,若天下工匠,皆能造出省时省力之器,一人之工可抵数人,则物产丰盈,百物之价自降。
此犁如今价高,待产量大增,工法精进,价必落。
届时天下农户可用,增粮何止百倍?
此非一犁之利,乃百工革新之力,谓之‘工效跃升’。”
他巧妙避开了现代词汇,用“工效跃升”点明核心。
杜明月帷帽下的目光微凝,沉默片刻,轻声道:“郎君心系黎庶,思虑宏远,明月受教。”
内心震动:此子眼界格局,远超匠人范畴!
李恪谦和道:“小姐过誉。格物致知,本为经世致用。”
他注意到杜明月气质如兰,样貌清丽。
杜明月告辞前,似不经意道:“家父对郎君所悟‘格物玄微’之理,亦深感兴趣,或可择日于府中一叙。”
算是替杜如晦正式递了帖子。
……
恪记日进斗金。李恪没忘长孙无忌这位“金主”。
他带着装满足额银两的紫檀木匣,来到赵国公府书房。
匣内银两远超当初约定的利息。
长孙无忌打开匣子,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满意,嘴上却试探道:“恪记工坊如此红火,老夫这点微末本金,竟得此厚利?莫非工坊之利,犹有未显?”
李恪立刻换上愁苦脸:“国公明鉴!工坊看着热闹,开销如流水啊!雇工、伙食、买矿建炉、防备小人作祟、买地扩坊……处处要钱!这些分红,已是咬牙挤出来的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长孙无忌神色。
长孙无忌捻着胡须,明知这小子在哭穷,却不好发作。
当初说好只还本,如今连本带厚利拿回,还得了陛下金口背书和程咬金站台,名声赚得足足的。
他只得故作大度地摆摆手:“罢了,老夫岂是贪利之人?恪儿有心,足矣。”
李恪心中暗笑,恭敬告退。
回到工坊,立刻吩咐账房:“通知下去!这个月所有工匠,工钱之外,额外发双份奖金!挖矿炼铁的兄弟,发三份!就说,是大家伙凭真本事挣来的体面钱!”
消息一出,工坊内外欢声雷动。
工匠们捧着沉甸甸的铜钱,许多汉子激动得眼圈发红。这份实打实的回报,比什么空话都暖人心!
……
李恪正琢磨着怎么去杜府“论道”,长孙冲风风火火闯进来,脸色却难看得很:
“恪哥!出事了!
我刚偷听到我爹他们议事,漏了点风声!
太子那边剩下的死硬份子,贼心不死,暗中勾搭上了突厥人!
想在北边边境搞事情,给朝廷添堵,目标…十有八九就是你新搞出来的工坊,或者…干脆冲你本人来的!”
李恪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眉头紧锁。
太子余孽?勾结突厥?冲我来?
麻烦果然如影随形。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刀:“消息来源?具体动向?”
长孙冲摇头:“刚有点风声,还不确切。但空穴不来风,咱们必须得防!”
李恪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抬眼,目光扫过工坊内熊熊燃烧的炼铁炉,扫过铁砧上被反复锻打的通红铁胚,扫过那些挥汗如雨、眼神充满希望的工匠。
一个念头,如同淬火的火星,骤然亮起,变得无比清晰而坚定。
“看来,”李恪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光会打犁耙镰刀,护不住这工坊,也护不住大伙儿的饭碗了。”
“是时候,琢磨点…能镇住场子的‘真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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