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的喧嚣与血腥,如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过,北凉王府表面上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徐骁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这位北凉王面沉如水,听着手下关于祭天大典后续清查的汇报。
“王爷,所有与北莽探子有过接触的下人,都已控制。只是……那封匿名信的来源,以及……某些异常,依旧如石沉大海。”
徐骁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他一人。
彻查?
他当然下令彻查了!
可结果呢?
抓住的都是些小鱼小虾,真正核心的问题,那个搅动风云的鬼影子,连根毛都没摸到!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
李义山推门而入。
“王爷。”
“坐吧,义山。”徐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可是有什么新发现了?”
李义山也不客气,坐下后,从袖中取出一块用锦帕包裹的小物件,轻轻放在桌上。
“王爷请看,这是臣在祭天台西北角,一处不起眼的废墟边缘发现的。”
他将锦帕摊开,里面露出一小撮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微弱光泽的尘土,以及一片……被踩踏过的、边缘模糊的草叶。
“这是……”徐骁眯起了眼睛。
“臣在那附近,察觉到了一股极其微弱,但又与众不同的真气残留。并非北莽蛮子的路数,反而……更像是某种中原道家的清灵之气。”
李义山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而且,那处有极为轻微的踩踏痕迹,落脚极轻,显然是个刻意隐藏行踪的高手。时间,就在地煞喷涌前后不久。”
“你的意思是……”
“臣怀疑,除了北莽的探子,祭天大典那日,还有另一只‘黄雀’在场。甚至,那封匿名警讯,也可能与此人有关。”
李义山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徐骁心上。
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徐骁才缓缓开口,
“此事,交给你全权负责。王府之内,所有暗卫,任你调遣。记住,我要活的。”
“臣,遵命。”李义山躬身。
他知道,王爷动了真怒,也动了真格。
这张网,要撒得够大,也要够隐秘。
李义山没有立刻大张旗鼓地调动人手。
他只是将王府内最精锐的几支暗卫小队,悄无声息地散布到了王府的各个角落。
他们的任务,不是搜查,而是“静观其变”。
重点关注的,便是那些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底层人员——马夫、杂役、厨子、乃至于一些低阶的巡逻护卫。
这些人,数量庞大,身份低微,最容易被忽略,也最有可能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发生一些“有趣”的变化。
李义山甚至玩了点“小花招”。
他命人故意在某些偏僻的仓库角落,或者人流量较少的路径上,“遗落”一些看似不起眼,但细究之下又有些价值的小物件。
比如,一枚成色普通的玉佩,几颗散碎的银珠,甚至是一本残缺的武学心得。
这些“鱼饵”,就那么随意地摆放着,等待着某个“有心人”的“无意发现”。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李义山端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弧度。
此刻的陈凡,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美滋滋地躺在马厩那间破屋的干草堆上,翘着二郎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炼精化气中期,稳了!《大黄庭》运转速度杠杠滴!”
他感受着体内那股比以往更加雄浑活泼的内息,简直爽到飞起。
胸前那枚青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凉意,让他心神宁静,修炼《大黄庭》时,那些以往晦涩的关窍,现在如同捅破了一层窗户纸,豁然开朗。
“这玉佩,真是个好宝贝!”
陈凡心念一动,右手虚握,一股凝练的内息自体内涌出,灌注于掌心。
“《断魂三叠浪》!”
他并未起身,只是在心中默念法诀,观想刀招。
第一叠浪,刀意初凝,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
第二叠浪,刀势叠加,威力倍增,仿佛怒海狂涛。
第三叠浪……
“嗡!”
他能感觉到,丹田气海中的“大凉龙雀”仿刀,似乎也随之轻颤,发出一阵低沉的共鸣。
一股远超他预期的锋锐刀气,在他掌心凝聚成型,虽然无形,却让他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卧槽!这么猛?”
陈凡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招若是真的劈出去,威力比之前单纯演练时,至少强了三成!
而且,更让他惊喜的是,内力的消耗,竟然比他预想的要少得多!
“《大黄庭》和这刀法,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看来,那“敬天福运”带来的好处,还在持续发酵。
就在陈凡沉浸在实力提升的喜悦中时,王府的另一处,却是愁云惨淡。
徐凤年那间偏僻的小院,酒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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