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书院连太子都教得,陆清源作为书院山长,什么样的世家子弟没有见过。
他扫了众人一眼,便知道谁是挑头生事之人。
“你,你,还有你,”陆清源指了李享、姜瑾辰还有秦不依,“你们三个跟我来,其余人等,好好去讲堂前面站着反省。”
讲堂前面是一片空地,旁边一棵树也没有,春日正午的日头已经有些大了,一想到顶着烈日晒大半日,还不能吃晚饭,众人心里俱是叫苦不迭。
陆清源将三人带到书房,坐到上首的书案前,任由三人在下方站着。
沉默一阵,他才是抬了抬下巴,“你们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
“山长,姜瑾辰春试那日阐明的观点乃盗用他人观点.....”
陆清源皱了皱眉,“你如何得知?”
“学生的一个友人对学生明言,姜瑾辰春试时的观点就是用了他的观点。”李享急着让陆清源相信,只差没将林祎的名字说出来。
“你说?”陆清源不置可否,又转向秦不依。
“先前学生正在斋舍温书,李享便带着一些人气汹汹在门前叫骂,学生气愤不过,出门怼了几句?”秦不依不慌不忙道。
“你呢?”陆清源又望向姜瑾辰,“究竟是怎么回事?”
“学生没有盗用任何人的观点,学生说的实在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姜瑾辰语气诚恳,“若是与别人观点相同,也多半是巧合”
“你呢?”他又看向李享。
“山长,姜瑾辰就是狡辩。”李享急着证明,“他的观点确实盗用了......”
“荒谬!”陆清源起身,负手来回走了几步,朝着李享道:“你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学那些无知之人疑邻盗斧。观点不比文章,如何盗用?”
“今日若是我的观点和你的观点一样,那你认为是我盗了你的观点,还是你盗用我的观点?”
李享面红耳赤,答不出话。
“远的不说,就说这平阳上百万人,观点相同的数不胜数,难道观点相同便都为盗?”陆清源沉声问,“那又是盗了谁?“
李享:“......“
“观点相同乃治学常态,若有同论亦是寻常。”陆清源语重心长道:“治学如用兵,观点如战阵,同策不同谋,同谋不同势,岂能用‘相似’二字便定人罪名?”
李享低着头,冷汗涔涔。
陆清源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卷泛黄的书册,递到李享面前。
“当日春试,我清楚记得姜瑾辰说过‘锻铁三年,藏锋十载’,这是晏老将军二十多年前着的《平夷十策》,当时我觉得好,便抄了一本。”
“这本《平夷十策》里面就清楚记着‘锻铁三年,藏锋十载’的观点,”陆清源语气低沉,“,晏老将军二十年前便写了《平夷十策》,你那友人,莫非年纪比晏老将军还大?”
李享低着头,面红耳赤。沉默几息,他才长长鞠了一躬,道:“学生知错,请山长责罚!”
“罚自然要罚。”陆清源道:“你去讲堂前站半日,晚饭也不要吃了,再抄一遍《青山书院揭示》,明早交给我。”
“是。”李享道。
“你二人便先回去吧。”陆清源声音温和了些,“日后好好读书。”
“学生斗胆提一个要求,请山长还学生一个公道。”姜瑾辰弯腰朝着陆清源深深一揖。
“公道?”
“是,”姜瑾辰口齿清晰,“今日李享当着众人之面污我名声,又在众人面前妄议家姐,我要他当着书院所有同窗的面,跟我道歉,还我清白。”
李享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陆清源抚须沉吟,目光在姜瑾辰与李享身上逡巡。
“好。”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李享,你现在便去当着书院所有学子的面,向姜瑾辰当众致歉。”
李享身子晃了晃,咬着唇吐出个好字。
陆清源特意将学院学生全部集中到讲堂空地处。
李享脸色青白地立在前面,望着不远处姜瑾辰平静的面容,越发萌生恨意。
“我……我昨日无凭无据,妄议同窗姜瑾辰,特此致歉。”他草草拱手,余光瞥见人群里姜瑾辰冷淡的表情,喉间发紧,“治学当以明心,我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秦不依淡笑,“不该诬陷同窗,还是不该拿人家姐姐说事?”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李享脖颈青筋暴起,却只得继续道:“我轻信他人之言,诬陷姜瑾辰春试策论剽窃,又……又提及他姐姐婚事,实乃小人行径。”
他咬着后槽牙,“姜瑾辰治学端正,观点源自本心,我被人蒙蔽,还请姜同窗能原谅则个。”
姜瑾辰上前一步,大大方方接受他的道歉,“同窗知错能改,我便不再计较,只是日后若是再遇到类似的事,还需要多动动脑子,不要被人利用了。”
他望向陆清源,“山长,学生恳请此事就此揭过。”
陆清源抚须颔首,“这事到此为止,不得再以此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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