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国君素有贤名,绝不会对满门忠烈的晏家贸然出手。更何况,是在晏行身负重伤刚回平阳,太子被废没有多久的关键时期。
姜梨垂下头,再抬眸时,眼里已是一片清明,“阿行,秦王妃针对的是我,不是晏家。”
她一直以为,自己一个商户女子,断然不会让秦王妃看在眼里,但如今听晏行一说,心里立刻明白了。皇上尚且要贤名对晏家避忌几分,更何况是秦王妃和端贵妃。
再说,晏家军已损,晏家独留一个晏行,还有哪个劲敌会因为要对付一个晏行在皇上心里种下一根刺。
所有的一切只能归咎于秦王妃迁怒自己。
晏行笑笑,“你与我定了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针对你就是针对晏家。”
姜梨心里一热,“阿行,你不必如此对我。”
“我的未婚妻,我自然知道该怎样对她。”晏行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茶,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他再不停留,拉开门走了出去。屋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姜梨望着他的茶盏,有些怔忡。
翌日一早,锦儿推开门,看见桌上放着的空茶盏,咦了一声,“姑娘,你昨晚起来喝茶了吗?”
姜梨睁着眼睛盯着帐顶,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锦儿狐疑地看了看桌上两只茶盏,唇瓣微动,终究没说什么。
长公主昨日多吃了两口素斋,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上刚起床,便有侍卫来报,说是晏行求见。
长公主有些疑惑,明明昨日晏行都不在大觉寺,难道是半夜来的,而这大早上急匆匆求见,莫不是遇到什么大事。她让贴身侍女匆匆帮她挽了个发髻,随便洗漱一下,便去见晏行。
休整了一夜,晏行神清气爽。见长公主出来,他上前行了个礼。
长公主落座,又笑着示意他坐下,“阿行,你这急慌慌的过来,不会只是来看看我这么简单吧?”
“殿下,我的未婚妻姜梨昨日到大觉寺时,马匹受惊马车摔下了山坡。”晏行端坐在她对面,目光沉肃,“我去查了一下,这是秦王妃幕后指使人做的。”
长公主端着茶盏的手抖了抖,那盏中的茶便泼了几滴在她衣襟上。
昨日她便想到这事肯定不是这样简单,但是秦王妃,她还真没有想到。
她放下茶盏,拿出帕子擦了擦衣襟,望向晏行,“居然有这样的事?”
“我已经让人好好查过了,确实是秦王妃。”晏行认真道:“秦王活着的时候,想要纳姜梨为侧妃,被薛娘子和姜梨拒绝了,秦王妃估计是嫉恨在心,才做出这样的事。”
“昨日路上拥堵......”
“路上争执的两人是秦王妃幕僚安排的农妇,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真是岂有此理。”长公主素来脾气温和,此时也动了气,“姜姑娘拒绝了秦王的要求,如今秦王遇刺身亡,秦王妃还不依不饶,实在有些过分。阿行,你为何不直接去找皇上说这事。”
“我如今这样,并不适合在皇上面前出现,所以才来求殿下。”晏行神情中带着些失落,“殿下若是愿意,便将这事原原本本跟太后说一声,我相信,太后她老人家自有决断。”
长公主听他这样说,想到晏家的遭遇,眼里也有几分黯然。
“其实,你去找皇上自然更好。不过,既然你找到了我,我也不能置之不理。你放心,我一回平阳便去见母后。”
晏行向长公主道了谢,这才告辞出了幽居。
刚转过一条小径,便见前面背对着他站着一名身着紫色锦袍的少年,晏行抿了抿唇,穿的如此鲜艳显眼,不依还当真改不掉他爱花爱美的脾性。
晏行还没有开口,秦不依已转过身来,手里还捏着一枝刚折的红梅。
他含笑的眼里带着一丝伤感,“三哥,你一大早过来,居然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声,难道真的把以往的情分都忘记了?”
晏行默了默,“我已经不是以往的晏行了。”
“以往的你是如何?现在又是如何?”秦不依眼里隐隐含着倔强,“是,我承认我确实对姜姑娘动过心,但那又能如何。她既然与你定了亲,日后便是我的三嫂,我难道会不敬着她?”
秦不依眼圈泛红,似要将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儿吐出来,“你若是因此与我生了嫌隙,便是你看不起人。”
晏行微微怔了怔,但仅是一瞬,他便笑了,“不依,我并非是因为姜梨才对你如此,我信她自然也信你。”
秦不依这才松了口气,“那你今日找我阿娘可是因为姜姑娘?”
“是。”既然他能坦诚相待,晏行也没想要瞒着他,“昨日惊马的事乃秦王妃所为,我不便进宫,便托长公主将此事传给太后,请太后定夺。”
秦不依眼里带着一丝探究,“是秦王妃?”
“确实是她。”
“若是秦王妃还好。”秦不依顿时如释重负般一笑,“就怕是什么人针对晏家。如今是她,反而可以放心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