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窨子,冬暖夏凉,是解决眼下困难最好的法子。”
“但这个好主意,是咱们第五生产队的知青周逸尘同志想出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那个站在人群中,神色淡然的年轻人身上。
惊讶,错愕,难以置信……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社员和知青们的脸上交织。
就连知青点那些人,此刻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他们前两天还在为了住宿问题闹事,结果,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居然是周逸尘?
江小满的胸膛挺得更高了,她看着身旁被众人注视的周逸尘,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而周逸尘,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露出了谦虚的笑容。
那份从容与平静,与周围的震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建军显然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继续对着喇叭说道:
“咱们向阳大队,需要的就是这种肯动脑子,肯为集体着想的好同志!”
“周逸尘同志下乡时间不长,但他做的事情,在场的各位,都有目共睹!”
这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在场许多人记忆的闸门。
有社员琢磨着,周逸尘下乡时间不长,可办了不少事。
又是当卫生员,又是治好了张大爷的心绞痛。
还给牛接生,成了公社承认的正式卫生员。
连知青误伤徐光明,也是周逸尘给救回来的。
现在,连新知青的住宿问题,也是周逸尘想办法解决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周逸尘的身影。
村民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逸尘这个名字,已经如此频繁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与一件件大事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个从城里来的年轻人,早已不是那个初来乍到、需要队长挑选的普通知青了。
他用他那手神乎其神的医术,和他那颗聪明的脑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向阳大队,站稳了脚跟,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早会很快结束,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
周逸尘背着,和江小满,还有社员们一起往山上走去。
而大队部这边,则彻底成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王振山、张建设几个生产队长,扯着嗓子指挥着各自队里的壮劳力。
“都加把劲儿!争取今天给它弄完喽!”
“二狗,你小子刨土快点!没吃饭啊!”
“铁蛋!那木头往这边抬!”
社员们干劲十足,铲土声、夯土声、号子声,响成了一片。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晃晃悠悠地落到了西山头。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在下午收工的哨声吹响之前,六个崭新的地窨子,终于在知青点旁边的空地上,宣告完工。
这地窨子,是东北农村最常见的临时住所。
从地上往下挖一米多深,四壁用木桩和泥土夯实,顶上用粗壮的木头搭起人字形的屋梁,再铺上厚厚的茅草和泥土,只留下一扇门和窗户。
虽然看着简陋,甚至有些寒酸,但它半埋在地下,能最大程度地抵御北风,是冬日里绝佳的避风港。
向阳大队六个生产队,一个队负责一个。
即将到来的二十多个新知青,一个地窨子住上三四个人,绰绰有余。
也就在地窨子彻底完工,社员们爆发出欢呼声的时候,周逸尘也采完药,背着满满一背篓,从密林里走了出来。
“周医生回来了!”
山坡上,正在捆柴火的一个婶子眼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哟,小周,今天收获不小啊!”
“周医生,歇会儿,喝口水不?”
正在上工的社员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如今的周逸尘,在大伙儿心里,那可是能人。
江小满听到动静,猛地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周逸尘冲着众人笑了笑,径直走到了江小满的身边。
他看着她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很自然地开口问道:“累不累?”
江小满用袖子擦了把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不累!”
刚下乡那会儿,她是真的觉得煎熬。
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晚上躺在炕上,骨头缝里都往外冒酸水。
可现在,她已经初步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体力活。
虽然还是累,但已经没了最初那种看不到头的绝望。
周逸尘看着她这副小野猫似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正想说点什么。
突然,江小满“哎呀”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指尖上,是一点冰凉的湿意。
周逸尘也抬起了头。
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下了一片又一片洁白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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