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淮州已经朝院外走去,元扶妤瞧了眼虔诚,跟在谢淮州身后朝烈火熊熊的院外走去。
裴渡与何义臣带玄鹰卫紧随其后。
虔诚看着玄鹰卫离去的背影,对金吾卫下令:“快!救火!”
·
何义臣带路,元扶妤与谢淮州带玄鹰卫出现在王三郎大安坊的宅子外时,玄鹰卫已经将院外桂花树下藏的银子和过所挖了出来。
“埋的不浅。”何义臣看了眼箱子里沉甸甸的银子和过所,道,“瞧树根……应当是有人二次挖开,又埋了回去。”
元扶妤借着火光瞧了眼那半面繁茂半面泛黄的桂花树,眉头紧皱,留了个心,吩咐锦书:“锦书你在外守着。”
“是。”锦书应声。
裴渡拔刀将宅子正门从里面横栏的门栓挑开。
替王三郎守着宅子的老仆听到动静,点了盏灯从门房出来,身上披着件外袍,刚踏上门口台阶,就见举着火把的玄鹰卫猛地将两扇门推开,吓得老仆一个激灵,眼睁睁看着两队玄鹰卫跨入院落,慌张询问站在正门当中的裴渡:“你们是什么人?”
裴渡收刀,侧身将门让开。
谢淮州与元扶妤前后跨门而入。
跟在元扶妤身侧的何义臣亮出玄鹰卫令牌:“玄鹰卫办案,王峪书房在哪儿?”
老仆面露惊慌,忙让开道路道:“在……在后面。”
“带路。”何义臣道。
老仆连忙应声,在前带路。
刚过穿堂,元扶妤盯着那腿脚利落的老仆:“这院子里,味道很冲啊……”
老仆诚惶诚恐解释:“年前,这条巷子最里面来了户养蛇的,家中主人年迈怕蛇,所以院中时常撒硫磺粉驱蛇。”
王峪书房内。
裴渡带玄鹰卫入内,瞧见书架上最底层搁着的檀木描金的盒子,从书房内拿了出来。
“大人……”裴渡将盒子捧到谢淮州面前。
何义臣上前打开盒子,正要将里面叠放的纸张取出,元扶妤抬手将人拦住,崔六郎那只手的灼伤还历历在目。
谢淮州反手抽出身侧玄鹰卫的佩刀,用刀身挑起盒子内叠放的纸。
摇曳的火光中,他看着空白的纸张,刀身倾斜,纸笺张张落地……全是空白。
“空的?”何义臣意外。
硫磺……
元扶妤面色一变,中计了!
她“快撤”两字还未出口,谢淮州已一把揽住元扶妤转身往外走:“速撤!”
举灯立在王三郎书房院门外的老仆见状满目错愕:“大人,这是?”
轰然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京都。
在望楼上当值的兵士被震得几乎站立不稳,扶住护栏朝大安坊爆炸声源处瞧去。
漆黑夜幕之下,大安坊内一处院落,接连闪现火光,爆炸声也一声接一声,腾起火光浓烟。
大安坊望楼当值的兵士立刻槌敲大铃,提醒爆炸位于大安坊。
王三郎宅子外,第一声爆炸声响便是人惊马嘶。
锦书和玄鹰卫冲向宅子内,不料接连爆炸产生的冲击,将刚冲入宅中的锦书与玄鹰卫撞了出来。
夯土墙、砖瓦、碎石迸裂……
火光、尘土满天飞扬。
被扑倒在地的元扶妤脑中全是尖锐的嗡鸣,眼前一片黑暗。
谢淮州撑护住元扶妤脑袋……被埋在尘土瓦砾中的手指动了动,从尘土里撑起手臂,将元扶妤圈护身下。
压在元扶妤后背的重量陡然一轻,碎石、瓦片混着土块从谢淮州脊背扑簌簌滚落。
火光与硝烟陡然出现在眼前,在视线涣散的元扶妤眼前不断旋转。
元扶妤恍惚的眼神艰难聚拢,她咬紧牙关,垫在额头下的手臂支起沉重的上半身,扭头……
刺目的鲜血顺着谢淮州的极长的眼睫,坠落在元扶妤的眼尾,她轻轻眨眼,鲜红在她眼睛中晕开。
见护在自己上方的谢淮州神色紧张的说着什么,元扶妤脑中、耳中却只有强烈的嗡鸣,根本听不见,思绪也朦胧如被蒙在油篷布中。
谢淮州抬手抹去滴落在元扶妤脸上的鲜血,见元扶妤对他的呼唤没反应,抬头看了眼四周张牙舞爪的火苗,顾不上沿着下颌流淌的鲜血,将元扶妤从废墟之中拽起。
目之所及残垣断壁,全都是高低乱窜的火光。
不确定会不会还有爆炸,谢淮州解开着火的披风,顾不上背后被烧得皮开肉绽,紧紧握住元扶妤的手腕将她护在怀中,往外走……
浓烟中谢淮州环着元扶妤避开火舌,直奔前路。
熊熊火光中,逐渐回神的元扶妤望着半张脸染血的谢淮州,看到他淌出鲜血的耳朵,耳边的嗡鸣逐渐退散,意识也清晰起来。
“姑娘!姑娘……”
锦书焦急呼喊元扶妤的声音从燃着大火的另一头传来。
前面全是火,眼看无路可走,谢淮州抬手将元扶妤的脑袋按入怀中,用手臂护着她的脑袋,在身后火苗朝他们扑来前,快一步冲进塌了一半的穿堂。
滚烫的温度将空气烤炙的灼热,呼吸一口都要将人的心肺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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