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街青云斋内,最靠里的一处院子里,正房还亮着一盏灯,窗边站着一个男子。
黑衣人站在门外行礼,将自己在金街鱼尾巷看到的事情一一禀报。
“你说悦儿去了鱼尾巷口的一处宅子?”
“是。”
“那宅子是谁的?”
“不知”
“今晚没有回圆府?”
“是。”
之后,男人一直沉默。
黑衣人不知道自己该去该留,只得呆在原地不动。
又过了很久,男子还是一言不发,黑衣人试探着道:“属下还发现,那边进出很多人,有的人看上去像军队里的,有的人看上去江湖人士,还有那包打听的人好像也去了,据说要寻找一位姑娘。”
男子终于有了反应,连声问:“你回来之前可曾亲眼见过悦儿?那些人寻找的姑娘是不是悦儿?”
黑衣人一愣,回道:“不曾。”
男子心里恐慌不已,又焦灼难安,但外面宵禁,只能等到明日再派人去问问。
外城安定坊如意街华府,一处两进小院子中,正房的灯一直大亮。
红豆端着一蛊燕窝进来,看着倚窗而立的华玙,轻手轻脚地将燕窝放在桌上,取了一件薄披风上前。
“小姐,天气渐凉了,小心感染了风寒。”
华玙没理,任由红豆给自己披上披风。
她心里想着谢有凤给她的那一封信,信里说华歆今日似乎不见了,很多人在京都城里找她,又说有人看见了那位的随从在华歆住的鱼尾巷出入。
信里,谢有凤担心她不能明白那位是谁,还特地点名那位的随从正是柏运将军。
这样一来,她想要装着看不懂?
怎么可能啊?
柏运,整个朝堂最年轻的威远大将军,堂堂从二品的武将,怎会随便做了谁的随从?
华玙一把将披风扯下来扔在地上,她心里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听了只言片语就生气,那样会中了谢有凤的圈套。
但是,她心里就是很气很气啊,明明她都搬出来内城许多天了,宫里一点儿只言片语的关心都没有传来。
那华歆,凭什么就能让他派遣了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人去照看?
红豆正在摆放餐具,吓得青花瓷勺子掉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了地毯,勺子在地上转了两圈还好好的。
华玙情绪发泄出来,内心很快平静下来。
不行,不能中了谢有凤的招,谢有凤有本事为什么不亲自去教训华歆?她一个三四品文官家的小姐,有什么资格去宫里进言,让华歆通过选秀入宫?
先不说府里、族里会不会答应,就是他们都答应了,华歆进宫选秀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倘若那人当真看中了华歆,华歆进宫了不就成了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红豆跟随华玙多年,见她慢慢平静下来,才敢上前劝说:“小姐,距离选秀的时间很近了,您可不能犯糊涂了。”
华玙点头,没心情吃燕窝了,转身出门去寻自己兄长。
红豆默默跟上去,心里忍不住叹气又叹气,小姐最近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与此同时,叶瑾萱在内城的叶宅里,一边安抚叶祖母,一边心里也在想着华歆。
“萱丫头,歆丫头怎么不过来看看,这衣服料子、珍珠宝石都准备好了,她得来看一眼喜欢不喜欢,师傅才好动手做啊。”
叶瑾萱连连点头,笑道:“祖母放心,就这两天,萱儿保证将她捉来。”
叶祖母闻言大笑,指着她道:“不许皮,歆丫头可不是你,皮得没边了,她啊,又老实又规矩的,我看华府那边衣裳首饰都进去几波了,就是担心歆丫头没人记挂,心里会难受啊。”
叶瑾萱心里叹气,华府怎么还会管一个不是自己家女儿的人?
不过,她笑容不变,道:“祖母多虑了,那华府哪一年不这样?最后,那好的贵的不都照样送到锦绣那里?您可别忘了,三夫人管着的那些产业,才是华府真正的财源啊。”
叶瑾萱心里又忍不住叹气,那是往年的事情了,今年还真的不好说,且不说三夫人已经不认锦绣是亲生女儿了,就目前三夫人自身难保的样子,唉……
叶祖母点头,道:“这倒是,江氏的确是个能干的,就是为人古板了一些。算了,不说了,咱们说一说你的事情。”
叶瑾萱一愣,她的事情?她能有什么事情?
“你不是不愿意进宫选秀嘛,那你心里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叶瑾萱脸瞬间涨红,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那人,于是,她羞赧地将头埋进叶祖母怀里。
叶祖母看一眼叶嬷嬷,心里越发沉重起来。
这丫头该不会是当真心里有人了?
叶嬷嬷赶紧给叶祖母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千万别在叶瑾萱面前表现出来。
叶祖母倒是没有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了,提起来叶瑾萱救灾的事情。
叶瑾萱说起来正事,整个人瞬间都变得正常了。
叶祖母这些年没有放手养老,她手里至今还有一些自己的产业,经营得还相当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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