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米夏,罗崇阳笑了笑,没有说话。
将竖在对方眼前的剑收回入鞘,伸出手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少年转身出了道场。
伸了伸懒腰,等眼睛熟悉了久违的日光,罗崇阳离开了自己呆了一个月的道场,再一次出现在村民们的视线里。
没有任何意外,离开了那间道场的他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只不过这次和之前有些不同。
如果说之前村里的族人看向他的目光里蕴含的只是单纯的希冀和释然,如今这一道道视线则是纯粹的炽热。
罗崇阳没有意外,因为他大概能够理解这份炽热从何而来。
就像刚才他轻易击飞米夏那柄长剑后被对方察觉到的那抹意味。
大祭司苍老的声音落在耳里更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那座道场是他父亲曾经练习剑术的地方,而且更重要的是,作为他陪练对剑的小姑娘是他父亲剑侍的亲妹妹。
作为剑侍,米夏的姐姐所学剑术自然是他父亲教的。
而米夏,是她姐姐教出来的。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一切好像被命运画了个圈,回到了原点,于是前代人狼族最强战士的那道纵天剑意再一次出现在那座道场里,出现在那个少年手中。
走进大祭司的房间,罗崇阳向来不及擦干眼角落泪的老人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的吧?让我住进父亲的道场,以米夏作为引导,就是为了让我自己悟出并重现这道剑?”
老人欣慰的笑了,说道:“现在看来,少主你没有让我们失望。”
摸了摸手中古剑的剑柄,罗崇阳笑道:“幸不辱命。”
大祭司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但是,您母亲的剑我们恐怕无能为力,她修的是教会的秘传圣剑,对此我们一无所知。”
伸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罗崇阳说道:“无妨,这个我自己想办法。在这之前,让我去看看母亲当年养伤的屋子,以及他们对战的地方,我尽力试试。”
大祭司微微一笑,拐杖微倾,房间的门应声而开,露出门后正在偷听的少女,说道:“小米夏你也听到了,带他去吧。”
有些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米夏应了一声,晃着双耳领罗崇阳离开了房间。
见四下再无旁人,老人坐回床上,从枕头下摸出一张不知道被重新装裱过多少次早已斑驳陆离的旧照片,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
照片上有三个人,带着贝雷帽与老人有八成相似的中年人将手搭在一个少年身上,少年头顶如米夏般突出一对兽耳,开朗的笑着。旁边角落里有个打着厚厚一层绷带的女子,嘟着嘴一脸不屑的别过视线。
“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对着这张早已泛黄的旧照片,老人自顾自的重复喃喃道。
……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极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不一会,米夏停在一间石屋前,说道:“当年您母亲,那位第二剑圣便是在这里养伤修道。”
说完,她又伸手指向屋后的一片邻着湖的平地,接着说道:“那里便是二人剑斗切磋的地方。”
伸手推开栅栏,罗崇阳走进石屋的小院,四下打量着这座建筑。
不一会,有些不解的他回头问道:“你在门外杵着干嘛?进来啊!”
随着他的视线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米夏径直站在门口的栅栏外,没有踏进小院分毫。
低着头用刘海遮住双眼,米夏小声说道:“我不配,我没有资格进这间房。”
走到她身边,右手再一次抚在那对兽耳上最舒服的位置,罗崇阳说道:“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而且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要在意的是今后。我不相信什么剑侍之类的主从关系,只相信朋友之间的友谊。因此如果你想继续待在我身边,就要学会放下那些前尘往事,重要的是今后。”
说完,手没有离开米夏的双耳,罗崇阳向前走了一步垮进小院,接着说道:“错的不是你,也不是你姐姐,而是造成这一切的教会,我相信你不会想不通这个道理。所以进来吧,放下你自己压在自己心里的负担和想象中的亏欠,不再为谁赎罪而活。从这里开始,重新走出你自己人生的第一步。”
话毕,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眼看手掌便要离开那对毛茸茸的兽耳。
仿佛是不愿意离开少年宽大的手掌,米夏有些急了,下意识的向前踏了一步,追寻着那只手踏进院子,将自己的耳朵蹭了上去。
待少女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院中。
那只手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耳朵,暖暖的,很舒服。
感受着身边少年温柔的心意,米夏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碎了。
她不知道那是名为亏欠的心结。
罗崇阳知道,因为他也是在不久前的一个夜晚,背对一扇门,才堪破自己多年来不敢面对的真心。
米夏仿佛一颗果实,在罗崇阳的身体里下埋了他父亲纵天剑意的种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