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回去了,他本来也不是来玩乐的, 见安娜一切安好后, 他也得回去继续自己的学业。
“替我向他们问好。”安娜对男孩儿说。
“也替我向他问好, 请您告诉他,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会比他高了。”安德烈离开的时候认真地说道, 带着少年人的意气之争。
“我会的。”安娜答应了, 她对于这两个孩子可以这样友好的相处而感到高兴。
就像是兄弟一样, 在未来, 就算不在一个地方, 在心里的某处, 也会以他们特有的方式彼此牵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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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严冬的时候,彼得堡出了一件大事儿。
卡列宁的夫人怀孕了, 这不算大新闻,虽然某种程度上他也担当了几天的谈资。毕竟, 以准父亲的年龄来说, 亚历克赛·亚历山德罗维奇·卡列宁的年纪已经不够年轻了,但对他的职位来说,他还真算得上是一位年轻人。
这件事儿和渥伦斯基的姐姐有关。
她怀了不是她丈夫的人的孩子,那位老绅士气得发抖,扬言要和那个情夫决斗, 结果□□没有打死情夫, 只是打中了对方的胳膊, 据说那只胳膊是彻底地废了。
“这真是太尴尬了, 要是有人死了倒是好了,现在两个人都活着。”萨沙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咂舌道。
“孩子没事吗?”安娜问道,拈了一颗盐渍梅吃了。
“现在是没事儿,但谁知道之后会不会有事呢。”萨沙哼了一声说道,往面团上撒点面粉,
“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该出生的孩子。”
细细的白色粉末在空气中被挥洒出一道弧度,再飘飘扬扬的洒落下来,安娜盯着空气中的面粉有些出神。
“我说啊,这一切可都是这些大人的错!”萨沙愤恨地摔打了一下面团,惊得安娜差点把盐渍梅甩了出去。
“就算那小可怜生出来了,他也不能冠名他亲生父亲的姓氏呀。他终究得是那位大人的孩子,谁能说得清楚在他可以自立门户之前他到底得遭多少罪呀,更别提,那要是个小丫头可怎么办呀!”
安娜没有回答,她慢慢地用帕子擦干净了手指。她的想法和萨沙一样。
不管是什么时代,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爱恨纠葛,最无辜的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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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培特西的拜访函就显得更加扎眼了起来。
“夫人,要拒绝吗?”安奴施卡问道。
安娜的手指在那封请帖上摩挲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她将培特西的拜访函放在代表允许的一边,然后就是静待那位女士的到来了。
下午两点整,培特西如约而至,这次没带她那个漂亮的男仆。
她那华丽的马车停在卡列宁府邸面前的时候,门卫彼得略微扫视了一下,然后就尽责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培特西穿着雪白的狐皮大衣,一张俏丽的脸蛋藏在里面。不管冬天有多么严寒,万物都垂着脑袋在躲避着这些冷意,唯有面前的女人始终面带笑意,像是春天的花一样展示自己。
“见到您真高兴呐,亲爱的安娜。”
培特西给了安娜一个亲昵的拥抱。松开手后,她的目光在安娜的肚子上溜了一下,未语先笑。
“要不是我的确知道你怀孕了,我还真看不出来。”
安娜也笑了一下:“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我也在努力让自己长胖点。”
培特西脱了大衣,安奴实卡替她放好。
安娜瞧见培特西里面穿了一条紫色的长裙,腹部已经显怀,这会儿才觉得对培特西有一点亲昵的感觉。
她拉着培特西带她坐下。
“我有些时候没来您这里了,却总觉得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呀。”
“是没什么变化。亚历克赛习惯井井有条,让他接受新的东西可不怎么容易。”
“听起来您倒不是抱怨,可是甜蜜的炫耀呢。”培特西玩笑道,她已经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了。
安娜拢了拢头发,笑了一下没说话,表示承认。
“真好,您可真是没有变化。”培特西叹息道。
安娜呷了一口热水,道:“能有什么变化呢,平凡的生活,普通的人,”她停顿了一下改口道,“也不能说是普通,要真这么说,才是真的炫耀了。”
她说完之后看到培特西正打量着她。
“怎么了?”安娜问道。
培特西突然微笑,是那种带着一点调侃,眼神却过分专注的微笑。
“知道吗?亲爱的,我还真有点羡慕您。”
“我不太懂,我有的,您都有,甚至还有更多。”
“您啊,就喜欢在我面前装傻。”培特西亲昵地说道。
安娜没有接话,只是笑笑。
培特西吃了一会儿点心,然后无意识地拉扯着自己的手绢。
“您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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