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的狂笑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刺入汴京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那笼罩观星台的巨大暗红光茧,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整座皇城乃至汴京大地的恐怖震颤!粘稠如血浆的暗红光芒沿着观星台基座向外蔓延,所过之处,坚硬的青石板地面如同活物般蠕动、软化,生长出无数扭曲的、搏动着的暗红血管和肉质触须!宫墙在“血肉”的侵蚀下呻吟着崩塌,琉璃瓦片如同被酸液腐蚀般溶解!仅仅几个呼吸间,以观星台为中心,一个由蠕动血肉和暗红邪能构成的、高达数十丈的恐怖屏障,如同倒扣的巨碗,将整个观星台区域彻底笼罩、隔绝!
血肉屏障的内壁,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在暗红肉质中若隐若现,无声地哀嚎着,那是被吞噬的侍卫、宫人乃至来不及逃走的皇族!他们的生命力和灵魂,正成为母体撕裂空间、稳固通道的养料!屏障之外,污秽的暗红邪能如同粘稠的雾气弥漫,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污染,靠近的禁军士兵稍一沾染,便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溃烂,眼神迅速被疯狂和嗜血取代,倒戈扑向曾经的同伴!
“天…天罚!这是天罚啊!”一个老太监瘫倒在地,涕泪横流,绝望地朝着血肉屏障叩拜。
“娘!我怕!”孩童的哭声在混乱中被淹没。
“冲出去!快冲出去!”侥幸未被吞噬的官员和部分禁军试图冲击屏障边缘,却被蠕动的血肉触须轻易卷住、拖入那暗红的深渊,只留下几声短促的惨嚎。整个皇城核心,彻底沦为人间地狱!
赵元侃率领的襄王府精锐,堪堪在血肉屏障彻底合拢前冲到了外围。他们所处的位置,是观星台广场边缘的“钦天监”衙署废墟。这里地势稍高,暂时未被完全侵蚀,但也被翻涌的暗红邪能雾气和不断蔓延的肉质地面包围,如同怒海中的孤岛。
“列阵!防御!”赵元侃嘶声怒吼,声音在母体意志的狂笑和无数哀嚎中显得如此微弱。他带来的玄甲卫、影卫以及部分临时收拢的禁军残兵,不足三百人,面对这如同神魔伟力般的血肉天穹,渺小得如同蝼蚁。
噗嗤!噗嗤!
几根从地面突然刺出的、带着倒刺的暗红触须,瞬间洞穿了外围两名玄甲卫的重甲!污血喷溅!被洞穿的卫士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血肉精华被触须疯狂汲取!
“砍断它!”玄疆目眦欲裂,巨斧带着赤红罡风狠狠劈落!触须被斩断,断口处喷出腥臭的黑血,但更多的触须从蠕动的肉质地面钻出!
“啊!我的眼睛!”一名禁军士兵不慎吸入一丝逸散的暗红雾气,双眼瞬间充血爆凸,布满血丝,挥舞着刀剑疯狂砍向身边的同伴!
“压制他!”旁边的玄甲卫怒吼着将其扑倒,用绳索捆缚,但士兵的嘶吼和挣扎中充满了非人的疯狂。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蔓延。看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血肉天穹,感受着脚下大地不断传来的恐怖搏动和吞噬生命的恶意,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玄甲卫,眼中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和动摇。
“殿下…这…这根本不是人力可敌…”一名禁军校尉声音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赵元侃握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和想象。帝王的权谋、王府的底蕴,在这灭世般的邪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看向身旁。
墨羽正跪在钦天监残破的石阶上,对周围的混乱和惨叫充耳不闻。她面前摊着那块表面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星陨罗盘。她的手指因为极致的专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混杂着灰尘和泪水,在脸上冲出几道泥沟。她正用一把极其精细的刻刀,试图修复罗盘核心一处过载熔断的能量回路,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
“空间褶皱…频率…锁定…该死的邪能干扰!林薇…萧凛…你们在哪…星图…给我亮起来啊!”每一次刻刀落下,都伴随着罗盘细微的嗡鸣和光芒的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毁。
“墨羽姑娘!”赵元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罗盘…还能用吗?我们需要定位母体的核心!或者…找到进入屏障的方法!”他知道,强攻这血肉天穹无异于自杀。唯一的希望,就是林薇和萧凛,以及墨羽手中这沟通星图、可能洞穿空间的神奇罗盘!
墨羽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极致的疲惫和濒临崩溃的疯狂:“干扰太强了!母体的邪能像一锅煮沸的沥青,把周围的空间都搅乱了!罗盘的核心回路受损,感应不到星图坐标!除非…除非有更强的定位信号!或者…”她的目光猛地扫过赵元侃腰间的酒囊,又看向玄疆,“…或者有足够纯粹强大的能量,强行冲开这该死的邪能迷雾!哪怕只有一瞬!”
更强的定位信号?赵元侃心沉谷底。林薇和萧凛生死未卜,哪来的信号?
“纯粹强大的能量?”玄疆却猛地挺直了腰板,他一把扯下自己腰间那个鼓胀的、散发着灼热气息的酒囊,里面装满了最烈的“玄疆”原浆。他环视周围疲惫、染血、眼中带着恐惧的玄甲卫兄弟们,声音如同闷雷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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