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画都拍出不错的价格。
等到贺潼玥的《雾江南》抬上来时，更是引得众人竞拍。
她们坐在二楼VIP包间里，透过单向玻璃往下看。
黎檀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竞拍牌边缘，目光落在烟雨朦胧的画上，尾梢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热。
起拍价刚报出，包间里就开始加价，“两百万。”
贺潼玥就坐在她旁边，听到报价，红唇热烈地扬起，打趣她，“不是被断了财产，还敢往上加？”
黎檀栖神秘兮兮道，“我有备而来。今天一定要买下一幅，挂在书房保我财源广进。”
贺潼玥从小就是行走的财神爷，挂她的肖像不太礼貌，退而求其次挂她的画，沾沾财运。
她只等着落槌，直到一个醇厚英文传来：“三百万。”
黎檀栖有条不紊地追加，“四百万。”
“五百万。”
价格一路往上跳，从两百万到九百万，场内议论声不低，这幅画虽有意境，却还没到疯抢的地步。
黎檀栖正要再次举牌，手背忽然一暖。
贺潼玥不知何时将指尖轻轻按在她手臂上，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
“檀檀，再拍下去就不值了。”
只是她空闲时间随手的画作，倒不值得他们花高价争抢。
“我私下送你的画作也不少，这么倾心这幅？”
黎檀栖只是轻声道，“这是我们的家，有小时候的味道。”
贺潼玥将她眼底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掐了一把她手感极好的脸颊，“我晚点让人送到你住的私宅。”
“可已经拍出去了。”
贺潼玥只是坚定一声，“檀檀，我的东西，你想要，就是你的。”
拍卖会结束，两人一前一后出门。
黎檀栖转身时，无意间瞥见一位身形挺拔的绅士。
定制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很商务的穿搭，抬眼时，灰蓝色的瞳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却精准地落在……
贺潼玥身上。
黎檀栖一怔，转头对上她平静的眼。
贺潼玥没看那幅被抬上来的画，也没看那个男人，只望着她，魅惑嗓音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随后和她调换位置，将贺潼玥的身形挡在身后，“没什么。”
男人似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嘴角勾起个玩味的弧度，温柔绅士地打招呼，“贺小姐，好巧。”
他开口是字正腔圆的伦敦口音，让黎檀栖的视线也随着落到他身上。
“装什么？昨晚在床上不是挺熟的？”
瞬间，空气像被骤然冰封。
黎檀栖将她的每一个词都翻译好几遍，过脑的中文都是一样的。
难怪，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潼潼身上，原来是……
挺熟的关系。
男人脸上绅士笑意僵了半秒，灰蓝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痞笑，仿佛觉得这场面很有趣，“是挺熟。”
黎檀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指尖泛白，她能感觉到贺潼玥落在自己背上的视线，却不敢回头，只能盯着光洁的地板，耳边是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贺潼玥却像没听见那句挑衅，甚至没看男人一眼，目光只落在黎檀栖发红的耳尖上。
她抬眼，视线越过黎檀栖，精准地落在男人身后的助理身上，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晚饭吃什么：“《雾江南》，送这个地址。”
她报出一串黎檀栖所居的那处私宅，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助理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自家老板。
男人没反驳，算是默许。
毕竟是贺小姐的安排，谁反驳也没用。
老板什么属性，他们这些下属再清楚不过。
贺潼玥这才收回目光，轻轻碰了碰黎檀栖的胳膊：“檀檀，走了。”
黎檀栖像被安装上了发条，抬腿跟上。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直到走出拍卖会场的大门，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拂过来，黎檀栖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看来有人来接你，我就不送了，注意安全。”
门口的路灯暖黄的光线下，黑色劳斯莱斯静静停在路边，容伽南斜靠在车头，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看到她们出来，容伽南的目光在黎檀栖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朝贺潼玥轻微颔首。
黎檀栖停下脚步，转身抱着贺潼玥，“潼潼，如果你想利用妮娅得注意她身边的哈里森，乔恩家族更多的是有权。”
有时候有权比有钱的人更难缠。
刚才黎女士才发了乔恩家族的资料，他们甚至和走私贩卖各种违禁物品打交道。
很危险。
“最后，潼潼，我在江南等你。”
贺潼玥手臂缓慢地抱住她，就算知道日后回江南的可能性不大，却还是温柔地，“好。”
江南根本满足不了她的勃勃野心，她想要的是不断在国际上冒头，在她的谈判桌上能够不断加码。
贺潼玥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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