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裹挟着寒风,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吱呀声。苏挽棠将大氅领口又拢紧几分,雪花落在毛茸茸的狐毛上,转眼化成冰凉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别怕。“萧承煜的声音裹着白雾拂过耳畔,他伸手拂去她肩头积雪,指腹温度透过织金锦缎渗入肌肤,“我在你身边。”
苏挽棠望着他睫毛上凝结的霜花,想起慈宁宫里太后捻着佛珠说“苏氏百年清誉,哀家替你讨回来“时的眼神。那目光像淬了火的刀,既锋利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慈悲。
太后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神色慈祥,只是眼角眉梢,仍带着一丝疲惫。
“挽棠来了。”太后朝着她招了招手,语气温和,“到哀家身边来。”
苏挽棠走到太后身边,屈膝行礼:“挽棠见过太后娘娘。”
“好孩子,快起来。”太后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眼中满是怜惜,“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
苏挽棠心中一酸,眼眶微微泛红,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轻声说道:“挽棠不苦,能为祖母报仇,便是挽棠最大的心愿。”
太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萧承煜,笑着说道:“承煜也来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萧承煜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太后娘娘安好。”
“好,好。”太后连声说道,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挽棠的脸颊微微泛红,偷偷瞥了萧承煜一眼,只见他神色坦然,似乎并没有把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挽棠,你准备好了吗?”太后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从今天起,你将正式接管相府的中馈。”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手心中的温暖,坚定地点头:“多谢太后信任,挽棠定不负所托。”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头,语气冰冷地对跪在一旁的王氏说道:“王氏,你把中馈钥匙交给挽棠吧。”
王氏脸色铁青,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这钥匙...“王氏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臣妾用了十五年......“1
“十五年够久了。“太后打断她,目光扫过苏挽棠腕间祖母留下的翡翠镯,“该换个人掌家了。“
她哆哆嗦嗦地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那钥匙用一根红绳串着,上面还系着几个小小的银铃铛。
这串钥匙,她已经握在手中十几年了,如今,却要拱手让人,她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
王氏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苏挽棠一眼,眼底充满了怨毒,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苏挽棠,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挽棠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道:“彼此彼此。”
她伸出手,从王氏手中接过钥匙,入手冰凉,却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整个相府的兴衰。
“太后娘娘,臣妾告退。”王氏说完,便狼狈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宫。
太后看着王氏离去的背影,”
“挽棠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太后所托。”苏挽棠郑重地说道。
“去吧。”太后挥了挥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哀家乏了,你们也退下吧。”
苏挽棠和萧承煜躬身告退,离开了太后的寝宫。
走出宫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苏挽棠一个趔趄,萧承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心。”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没事。”苏挽棠摇了摇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钥匙,心中充满了斗志。
回到相府,苏挽棠立刻召集了小桃和陈叔。
“小桃,你去把府里的账房先生都叫来,我要查账。”苏挽棠吩咐道。
“陈叔,你去把府里的管事都叫来,我要了解一下府里的情况。”
小桃和陈叔立刻领命而去。
苏挽棠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看着手中的钥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从今天起,她就要正式接管相府的中馈,她要将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污垢,全都清理干净!
她要为祖母报仇,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半个时辰后,府里的账房先生和管事们都聚到了正厅,他们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战战兢兢,有的满不在乎,还有的则是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苏挽棠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更加明白,想要整顿相府,绝非易事。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各位都是相府的老人了,想必也知道我今日召集大家前来的目的。”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率先开口。
“从今天起,我将正式接管相府的中馈。”苏挽棠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希望各位能够尽心尽力,辅佐我打理好相府,若是有人敢阳奉阴违,从中作梗,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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