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就去死吧。”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叫做阿巴斯的龙类为什么会来到东京找上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口中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什么是赌约,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难以抑制的杀戮欲望,满脸的暴戾和先前那个悲伤的家伙判若两人。
膜翼展开,狂风大振,路明非消失在了海面之上,一线残影直冲贝希摩斯而去。
“来!无冕的王,赐孤一死!”破碎的海洋再次冻结,厚重而古朴的血刀在贝希摩斯手中轮舞出完美的圆弧,他的声音不再像被锈蚀那样沙哑,而是恢弘如雷霆,带着多重刺耳的音阶。
“若吾等皆当受审判,地狱深处汝必同行!”
双方轰然相撞,巨浪嘶鸣,冻结的海彻底瓦解。
空间内的元素彻底暴走,足以席卷整片东京湾的风暴骤然降临在这片战场上,号角声冲破天际,沉重的鼓声戛然奏起,风中似乎有激烈的哀歌。
仅在一息之间,他们就交手了成千上万次,滚烫的龙血泼洒得到处都是,破碎的血肉混着鳞片弥漫在风暴里,但没有一方停下。
他们咆哮他们厮杀,刀剑纵横血流不止,狰狞的神情仿佛回到了数万年前的王座之战,彼此的死亡贯穿了记忆随着时间愈演愈烈,剩下复仇的火星在燃烧的龙瞳里熠熠生辉。
沿海的建筑在这样的波及中节节坍缩,停泊在船舶里的巨轮碾碎冰层哀鸣着侧倾,地面上的皲裂像蛛网似得爬满东京湾的内陆。山脉呜咽,高楼坍塌,三艘东京战区护卫舰在靠近东京湾海域时就失去动力,从日本航空防卫队北方基地倾巢而出的F-15J战斗机群还未抵达,航电系统便已经接连瘫痪,数十架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斗机就这样因为发动机熄火而齐齐坠落,在地平线上燃起火光。
两股无上至尊的气息跨越数万年而来,仿佛冰海残卷上的记载重临世间,伟力翻越高加索山脉、从太平洋的海底穿梭而过。
位于世界各地的混血种在此刻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召唤,那是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颤栗,要向他们的皇帝朝圣。
火焰长剑劈开风暴,路明非升入高空,血色的斩马刀砍进了他的胸膛完全嵌在了坚硬的龙骨里,而他手中抓着一整对从这把刀的主人身上斩下来的膜翼。
君焰徐徐升腾,吞噬膜翼化作灰烬,路明非拔出巨大血刀,露出几乎被拦腰截断的伤口,血肉在伤口处蠕动着重生聚拢。
Black Sheep Wall!地图全开!
The Gathering!无限施法!
Show Me The Flower!
他对着坠入冰海中的贝希摩斯遥遥一握。
数十个黑色太阳般的大圆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贝希摩斯的周围,大圆本身漆黑无光并且吞噬一切的光,边缘呈现出暗红色并有光焰起落,看起来像是一轮轮日冕,浮冰和海水瞬间逆流,恐怖的吸力牵引起周遭的一切,纵使是龙王的躯体也经受不住如此的撕扯,贝希摩斯被彻底禁锢在海中无法抽身,他抬起头颅狞笑,却仅仅听到一声漠然的旨谕——“No Glues!”禁魔!更多无数的高阶言灵从天而降,宛如一场绚烂的烟火。
言灵·黑炎牢狱!
言灵·苍雷支配!
黑色火焰以海中的贝希摩斯为圆心展开冲天的火柱,海水无法阻止这种火焰如蛆附骨似的灼烧极速蒸发,哪怕是黑日也无法吞噬这种火焰,空间内的温度正以不可控的势头急剧上升。紫金色的龙形雷电撕裂天穹盘旋在空中,鼓腹间迸出轰鸣,声浪震碎云层,怒雷毫不间断地落下,直到最后龙形雷电张开血盆大口,将黑日连同黑炎和贝希摩斯一并吞灭。
越来越多的水汽在这片海域上空凝聚。
“地狱……”路明非仰起头,先前贝希摩斯的嘶吼回荡在他耳边,“深处……”
月的血色倒映在他眼中慢慢晕开,和那眼瞳深处的冰冷重叠,他忽然停下了毫无意义的言灵攻击,像发条用尽的人偶那样恢复静止。
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突然间都失去了意义。
龙王是不会死的,对方也不会因为这些言灵而受到多么致命的伤害。但对于人而言,死亡是不可逆转的,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出现在某个地方,而是真正的消失、永远地退出这个世界,纵使他能将地狱和天堂洗劫一空又怎么样,他不会找到他爱的或者他恨的人,因为这世上没有地狱也没有天堂。
或许,审判的意义仅限于罪有应得。人都会死,但有罪的人罪该万死!
路明非俯视着下方的海面,“我不管你是阿巴斯还是海洋与水之王,再或者是奥丁,你和那个家伙的死都偿还不了你们犯下的罪。”
“人类的冠冕堂皇之词,数千年前,孤就已经听腻了。”贝希摩斯的声音从海的深处传来,“罪孽永远是自诩审判者之人更多。”
锐利的箭簇在路明非满是龙鳞的身上炸开,像无数根由皮肤内向外生长的锥刺,原本被握住的血刀已然融化成血液的形状,钻入了他胸膛上的伤口,这股不相容的血统在他体内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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