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嬷嬷点头,待郭氏午歇后,她就吩咐信得过的婆子和小厮去郭氏娘家传信。
他们离开后从府中西角门出去,正巧碰上章承骁带着小厮从外头回来,他们给少爷请安,神色不大正常。
章承骁并未说什么,只是转身后给小厮使眼色,让他们去跟着。
大半个时辰后,小厮就到章承骁书房中禀报,“少爷,夫人院中伺候的婆子回了一趟郭府,明日会有郭府的人来探望夫人。”
“怪事,章承业自从成了赌徒,郭家就避着夫人了,唯恐她要借银子。”章承骁觉着其中必有猫腻。
“少爷,兴许夫人受伤养病,想见见娘家人。”
“她若是想坑银子,定会盯着我姨娘,如今掌家的烂摊子交给我姐打理,其中的亏空不少,还是我姐的私房银子填上的。夫人见娘家人恐怕还有别的主意。”章承骁抚着自己惯用的那支狼毫笔,笑道:“行,我倒要瞧瞧郭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若是再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了。”
“少爷,咱们怎么做?”
“夫人院中总有人愿意为我所用,上次不是说有个丫头是你老乡么?”
“少爷放心,奴才定会替您办好此事,必不让东跨院的人再出幺蛾子。”
“有些事,咱们扛着就好,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了。”
“是。”
待晚膳,章承骁带着一桌席面和一坛陈年女儿红到父亲章仲期院中,陪着他一起喝酒。
“我想跟父亲说说心里话。”
“好。咱们父子俩是该好好说话了,之前你一直关在屋里苦读,如今总算得了机会。”章二老爷笑着捋捋胡须。
章承骁亲自给父亲倒酒,“第一杯敬父亲总是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说完就一饮而尽。
“小时候,我就知道夫人不喜欢我,但父亲一直暗中照顾我,不让哥哥欺负我。”
“哎,你看你,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章二老爷笑道:“以后我这家业总是要传给你的。”
“多谢父亲的关爱和信任。”章承骁又倒了一杯酒,饮下。
今夜,章二老爷喝得醉醺醺,但心情不错,还说了很多体己话,甚至把自己藏私房银子的事告诉章承骁。
其实,章承骁的小金库充足得很,毕竟外祖父常暗中送好东西给他,对于父亲的私房银子,章承骁并不贪图,只是屡次提起秦姨娘。
章二老爷也不是傻子,喝醉后保证心中觉着亏欠秦姨娘,想要补偿一番,日后定让秦姨娘做夫人。
深夜,章承骁瞧着趴在桌上的章二老爷,轻叹了一口气。
作为秦姨娘唯一的儿子,章承骁曾想过让姨娘领一份放妾书得了,但郭氏受伤了,这事可暂且拖一拖。
管家扶着章二老爷下去歇息,章承骁负手走出书房,他长身玉立站在回廊下,欣赏月色,眸色渐深,站定了好一会儿觉着浑身的酒气散去才回到自己院子歇下。
翌日上午,章知颜听金管事报账的时候,绿茵来禀,“主子,夫人的娘家嫂子来了,夫人命大厨房加菜。”
“加呗。”
“可是东跨院没给额外的银子。”
“算我账上吧。”章知颜无奈摇头。只要郭氏还是章夫人,她这做小辈的,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还要帮着维持体面。
金管事报账完后就离开,她今日还带回了一个消息,春樱、金玉都已安排到京郊庄子上,白日替金管事管着京郊的四家铺子,倒是过得不错。
绿茵又道:“主子,夫人跟她嫂子说话屏退左右,似有大事商议。”
“让她们商量,我看郭氏也是穷驴技穷了,她继续闹下去,第一个不耐烦的就是父亲,反而对我们都是有利的。”章知颜丝毫不担心她。
果不其然,郭氏要请法师到府中摆阵法驱邪。
章知颜禀明章二老爷。
章二老爷去东跨院中,郭氏已换上了道袍,一手持着佛珠,一手翻阅着经书。
“你这是做什么?身子还有伤就好好静养。驱的哪门子邪?”章二老爷揉着自己眉间,他上下打量郭氏,不知她究竟要怎么样。
“我儿成了赌徒,其他人顺风顺水,我驱邪都不成么?又没碍着你什么。”郭氏很不耐烦,她如今厌恶透了这个夫君。
“你阴阳谁?承业都是被人一手宠坏的,如今怪谁呢?其他人顺风顺水?承骁从小苦读,没有一日放松的时候。想要有出息必须苦读,有甚好酸的?”
郭氏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在我这儿卖弄你们读书人那套大道理。我的日子被送去庄子上,过的像是坐牢的日子,你儿子风风光光做探花,你的女儿日后也是权臣夫人。我恭喜你们全家。”
“你真是着了心魔了。承骁和知颜不也喊你一声母亲么?你一直没有接受过他们,他们依然恭恭敬敬的。就连承业前欠下的赌债,秦姨娘也还了不少。”章二老爷愤怒指着郭氏。
“放屁,还不都是我的体己银子。”郭氏又怒了,她这一发火,肚子上的伤疤又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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