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端起茶碗想了一会儿,氤氲雾气遮住她的双眼,随后盖上茶碗,“我不能再喝茶了。明日起,改成其它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吾儿还小,不能掉以轻心。在我的嫡子尚未生下之前,其她人就等着吧。不过,咱们之前的事要先撤手,撤得隐秘些。”
“是,夫人。这回,再换一批卖货给咱们府邸的铺子,自然就查不到了。”
“倒是让那章氏逃了。”贾氏微微眯眼。
“观涛院实在插不进手,章氏自己带来的人手、嫁妆皆不少,根本用不着国公府公中的东西,如今还有了小厨房,咱们更不好动她了。”
贾氏邪笑道:“总有漏洞。她小厨房的菜都是从大厨房拿的吧?”
“正是,不过银子是二爷额外出的。”
“柳浪真是疼她,我还从未见过柳浪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呢。是优点,也是弱点。”贾氏靠在椅背上,瞧着自己艳红的指甲,“也罢,章氏那边,咱们不宜伸手,免得被捉住,柳浪是真敢杀人的。”
贾嬷嬷笑道:“那咱们要重新找个法子么?”
“对付其她人,当然要重新想法子,之前是在口脂、胭脂、熏香里,现在,我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贾嬷嬷凑过去听贾氏吩咐,时不时点头,随后笑道:“世子夫人真是女中诸葛。这法子好,不是神医辨不出来。”
原本简亲王府的意思是让嘉明郡主八月十三出嫁,那么八月十五就能三日回门,但章二老爷亲自上门说,已经不能再拖了,于是婚期提前到七月初三。
京中众人皆知章二夫人郭氏已油尽灯枯,章府这般急娶,大多数人都理解,当然也出了不少风言风语,说章二老爷宠妾灭妻,巴不得正妻早死呢。
还有些看章承骁和柳浪不顺眼的,将谣言传得越发离谱,他们俩却不惧,任由谣言四起,只关注自己手上的事。
章承骁领了翰林编撰一职,表面上似乎很闲,实则每日都从早忙到晚,他待人接物颇为有礼,为人谦和极为尊敬上峰和前辈,同僚们渐渐对他好感倍增。
七月初三,嘉明郡主和章承骁大婚,郡主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在京中最热闹的街道排着长队,往章府去。
今日来赴喜宴的人极多,曾经的靖安侯,如今已是章大老爷,他也来了,可跟他打招呼的人寥寥无几,待参加完今日的喜宴,他就要离开京城,章老夫人吴氏则是跟着章二老爷继续留在京城。
吴氏看见二房如今有出息,心中也高兴,安慰大老爷道:“你弟这房倒是可以依靠。你日后在老家记得常来常往。”
章大老爷像是老了十岁,虽休了正妻朱氏,但他的两个爱妾也都偷偷跑了,至今杳无音信,他一人颇感孤寂,“是,母亲,您在老二这边安心住着,我安顿好老家府邸,再回京城尽孝。”
章知颜带着柳浪回娘家赴宴,一同来的还有章府其他亲戚。
章书琴四处跟人打招呼,说自己是新郎的堂姐,她这做派,就连章韵芝都看不下去。
“二姐,你做什么?不嫌丢人么?”
“四妹,我本来说的就是实情呐。”
“当初也不知是谁左一个庶出,右一个庶出的。”章韵芝蹙眉,“您别再上前跟那些夫人攀谈了。人家夫君的官衔可比你夫君高出不少。”
章书琴冷笑一声,“你高贵什么?你夫君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少管我。”说完就跟章韵芝擦肩而过,顺便还撞了她一下。
章韵芝劝不动她,干脆不劝了。
不多时,章书琴和她夫君就被章府家丁清出去了,据说是想闹事。当然,这是次日传出来的笑话。
席间,章知颜跟章韵芝坐在一处。
章韵芝表达感谢,“三姐,多亏了三姐夫,如今我夫君去了东郊大营当千户。”
黄四公子原先是殿前司侍卫,殿前司跟探事监察司不合,柳浪本可以不管的,但看在章知颜面上,就帮了一把。
“那就好。你们俩安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章知颜突然想起朱氏,“大伯母如今怎么样了?”
“她住在京郊一处二进宅子里,身边还有几个忠心仆妇。二姐不肯把贪进去的银子吐出来,伺候她的仆妇们的月例银子都是我付的。只盼她好好养老,别再折腾了。”
“她如今还能折腾什么?”章知颜对朱氏是不满的,如今朱氏这下场比死了更难过,她内心是满意的。
章韵芝叹了口气,“护国公府的嫡长孙毕竟是大姐的儿子,母亲听说那继母周瑶似乎闹得鸡犬不宁的,就想进去说理,岂料廖府大门都进不去,她就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如今哪还有半点当年侯夫人的派头。”
“你要多劝着她些。”章知颜一边吃菜一边听,心想朱氏也有今日,真是报应轮回。
“她哪会听啊。我已看透她了,除去大姐二姐和她外孙,其她人,她都不放在心上。我劝她,她还骂我,说我没良心。”章韵芝喝了一口酒,“罢了,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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