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没有菜单,没有客气,只有一种——
“哪怕全世界都关门了,还有一口热粥等你”的温暖。
他们什么也没多问,吃完饭,又帮老奶奶砍了一捆柴,清了后院杂草,把水缸挑满。
临走前,老奶奶站在门口说:
“你们再回来啊,奶奶这儿……永远有饭。”
乔伊看着她,轻轻点头:“会的。”
然后,她带着三个“逃命的孩子”,在清晨的风里,踏上了回家的路。
风过田埂,阳光照在四人的背影上,
这一夜的惊魂,在这一顿“人间烟火”中,
终于,有了着陆的余地。
院门吱呀一声慢慢关上,老奶奶还站在门里,对着四人的背影招手。她的棉袄袖口卷得整齐,眼角的皱纹在朝阳下刻出金色的纹路,像大地最柔软的年轮。
乔伊站在小路尽头,转头看了一眼。
阳光洒在那老旧院子的砖墙上,有鸟飞过,有风拂过柴垛,狗叫声远远地传来,那一刻像被定格进某张老照片。
她伸手进衣兜,想掏点什么——
可随即想起,早在五矿那帮恶棍搜身时,她的零钱、笔、便签纸……都被翻得精光。
她轻轻抿唇,只得低声说了一句:
“有机会……我会再回来。”
四人顺着山脚小路继续前行,呼吸间已不再是矿尘和废铁味,而是泥土与朝阳混合出的“干净味道”。
马星遥指着远处道:“那边,应该就是集市。”
陈树笑了:“我能闻到糖油饼和油条味了。”
胡静吸吸鼻子:“还有豆腐脑……这味儿比逃命还香。”
再往前走,果然远远能看到一座红瓦小镇,公路旁挂着“早市欢迎您”的红布横幅,有三轮车、有蒸笼、有锣鼓队的声音。
集市边的收音机正播着早间节目,里面的男主持高喊:“桐山人民早上好啊——阳光明媚,早饭记得吃热的!”
四人相视一笑,不知谁先拉了谁一把,忽然——
他们四个手拉着手,朝集市那头奔跑起来。
尘土在脚边飞扬,阳光在他们眼里倒映,耳边的风声比话语还真实。
他们跑得没那么整齐,但那一刻仿佛踏着云彩,整个人都被某种透明的情绪抬了起来。
乔伊忽然回想起,五年后,她在2021年,一个人走在城市高架桥上,耳机里无意间听到的一首歌:
Can you hear me…
Dum dam da di da di dai…
Can you hear me…
那是首老歌,名字她都不记得,但旋律就像时间的钩子,一下子把她拉回了今天的清晨,拉回了这段落满灰尘却明亮无比的路上。
那旋律轻飘飘的,像他们的脚步,像她此刻微微泛红的眼眶。
集市上,人来人往,孩子拿着气球蹦跳,大喇叭广播店铺开张,蒸汽在早摊上升起,油锅发出“哧啦”声。
他们在一个破塑料棚下坐下,要了四碗豆腐脑、四根油条。
陈树第一口下去:“我靠,这味儿跟我奶奶炖的一样!”
胡静喝着热汤,眼眶都红了:“天哪,我居然是在人间。”
马星遥慢慢地吃完,擦了擦嘴角,对乔伊低声说:“谢谢。”
乔伊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碗,淡淡地笑:
“能吃到热豆腐脑的人,不会输给系统。”
四人吃得像庆功宴一样热烈。没有人说昨天的夜、手上的伤、矿井的铁锁、混混的嘶吼。
因为他们知道:
活着走到今天早晨,本身就是一场胜利。
乔伊抬头,思绪远飘:你听见了吗?
她把吊坠从衣领下拉出来。
它安静了下来,不再发光,也不再震动,像一场大梦后的静止星尘。
但她知道——它“不是没电了”,而是在等。
等她做出那个决定。
她抬头看向晨雾还未散尽的天空,脑海中又响起那句歌词:
Can you hear me…
你,听见了吗?
她知道,那场在五矿的引导,不是巧合。有人在帮他们。
她不知道是谁,但她知道:
“我们正在被谁牵着引线,但最后一步,要我们自己迈出去。”
豆腐脑碗里只剩一层薄薄的汤底,
油条冷了一半,但笑声还在。
他们吃完了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顿早饭,朝着桐山市的方向,背起各自的包,重新出发。
不是逃回去,而是——回去开始新的计划。
Ω还在等他们。
这一次,他们准备更好了。
豆腐脑与油条的热气还未散尽,四人站在人声嘈杂的路口,挥手招来了一辆绿色出租车——那种年代感十足的桑塔纳,一股浓浓的机油味混着晨雾钻进鼻尖。
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瞪大眼睛:
“你们这是……通宵跑山啊?脸都灰了,像演话剧下来的。”
没人回应,四人默契地挤进车里,胡静和马星遥坐后排,乔伊和陈树在前排副驾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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