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买菜,也是一门学问,怎样用便宜的价格买到好菜,更是一门学问……”
集市,乌二顺正挎着菜篮,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个沈遇。
今天是初一,镇上有大集,沈遇被乌二顺带到了集市,打算教他买菜的学问。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
“糖画,卖糖画啰……”
“瞧一瞧看一看,祖传老膏药,一贴就见效……”
“糖饼,卖糖饼……”
“新鲜猪肉,卖猪肉了……”
“铛铛铛……”一阵铜锣声响起,沈遇抬眼望去,原来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这时,一阵琵琶声传来。
一名披麻戴孝的女子正弹着琵琶卖唱,旁边停着一具用草席裹着的尸体。
女子前方的地上,用血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琵琶声咽,歌声凄切,不少路人都停了脚,有的掏了铜钱往女子面前的破碗里放。
“咋?瞧着动心了,想管这闲事儿?”乌二顺瞥见沈遇的目光黏在那女子身上,眉梢一挑,心里却犯了嘀咕。
这沈遇莫不是瞧上这女的了,想买回去做小?
这可不成!
他真敢开口,自己高低得拦着。
乌二顺这儿正胡思乱想,沈遇却轻轻摇了头,声音淡得像扫过的风:“她可用不着我管。”
“啥意思?”乌二顺摸不着头脑。
“那女子并没有丧父,那尸体是假的。
她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替自己找一个好去处,我既成不了她的好去处,又何必插手她的事。”
沈遇的话,令乌二顺吃了一惊。
“这些你咋看出来的?”
沈遇却只是淡淡一笑,“那女子向周围的人诉说自己出身贫苦,一双手却白嫩细滑,这样一双手,可不是贫苦人家能养出来的。
还有,她跟人说话时,眼睛总不着痕迹地扫着周围,那眼神不是悲戚,是在‘挑人’。”
沈遇对着乌二顺侃侃而谈,听得乌二顺目瞪口呆。
“那你又是如何看出那尸体是假的?”
沈遇指了指那尸体的指尖。
“看到没有,那‘尸体’的指尖上还有油,一看就是刚才偷吃没擦干净。
一具尸体,需要吃东西吗?”
乌二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啊,那‘尸体’的指尖是有一丝油光。
光泽极淡,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不愧是当官的,这观察能力是强啊!
“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去拆穿她?”
“为何要拆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沈遇话落时,人群里已挤出个穿锦缎的年轻公子,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女子,笑着把人往怀里揽。
女子立刻收了琵琶,柔柔弱弱地靠过去,先前的悲戚早没了影儿。
那公子更得意,手还不规矩地往她腰上蹭。
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哈。
见好戏散场了,二人收回了视线,继续忙他们的正事。
“二舅,乌塔村里种了很多菜,我们要是想买菜完全可以在村子里买,为何要来这里?”
沈遇有些疑惑的问。
今日是初一大集,卖菜的、卖肉的、卖杂货还有卖胭脂水粉以及各种首饰的多不胜数,周围到处都是人挤人,还有各种叫卖声。
“村里是有啊,不过我们今天出来是为了教你如何买菜,至于买什么,并不重要。”
说白了,今天他就是出来专程给沈遇上课的。
“原来如此。”沈遇了然点头。
“看到那边卖菜的没有?她家的菜是整个集市里卖得最贵的。”乌二顺指着一个黑脸妇人。
这妇人肤色偏黑,一双三角眼薄嘴唇,一看就不好惹。
接着,他又从身上摸出两文钱交给沈遇,“我这里有两文钱,你拿去从她家买三捆蔬菜,再让她送你一把葱。
要是能买到,代表你不需要上这堂课,可以直接出师了。”
沈遇捏着铜钱,指尖微微发紧,迟疑着没动。
两文钱买三捆菜?还让人家送葱?
这还是在刚刚开市的时候!
卖菜大娘又不是他家亲戚,怎么可能卖这么便宜!
集市上卖的菜,都是菜农事先用稻草捆好的,每一捆一文钱,大概有一个一斤出头的样子。
而一捆菜的正常售价,是一文钱一捆。
“别犹豫了,那个女的叫刘二姑,是整个集市最黑心的菜农。
别看她的菜瞧着不错,其实中间给你混着蔫耷耷的菜叶子。
我们这些经常买菜的,根本不会光顾她家,也就骗骗那些不知道的人。”
说到这个刘二姑,乌二顺撇了撇嘴。
这人在菜农界,那也是一个奇葩。
明明家里的菜不咋地,宁愿烂掉也不愿减价,而且还老是做手脚坑人。
这也是他选择刘二姑做为教学对象的原因。
换个好说话,说不定就让沈遇轻松用他说的价把菜买回来了。
“我二舅说得对,那刘二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骗那些小媳妇买她家菜,而且又凶又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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