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芜刚走下擂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裁判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下一场,沈青芜对战李锐。”
她握着灵木杖的手紧了紧,抬眼望向从另一侧走上擂台的青年。李锐身形瘦削,一身青色外门弟子服洗得有些发白,手里握着柄长剑,剑鞘是普通的黑木所制,却被打磨得光滑发亮。他走路时脚步轻捷,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沈青芜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却没有像张猛那样露出嘲讽。
台下的议论声低了些,有人窃窃私语:“李师兄的剑法在咱们外门可是排得上号的,听说去年就差一点进内门了。”
“这下有看头了,李师兄可比张猛那莽汉厉害多了,沈青芜刚才赢张猛靠的是巧劲,对上李师兄的快剑,怕是难了。”
林梦冉重新端起茶杯,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目光在李锐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沈青芜,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她看来,沈青芜能赢张猛已是侥幸,碰上李锐这样基本功扎实的,必输无疑。
高台上,白胡子长老捋着胡须的手停了停,视线落在沈青芜的灵木杖上,眉头微蹙。刚才那几缕绿藤虽已枯萎,但残留的灵韵他看得真切,绝非寻常草木,这丫头的控灵之术,倒是有些门道。
“双方准备。”裁判的声音响起。
李锐长剑出鞘,“噌”的一声轻响,剑身清亮,映出他冷峻的脸。他剑尖斜指地面,沉声道:“我与张猛不同,出手不会留有余地。你若认输,还来得及。”
沈青芜没有说话,只是将灵木杖在地上轻轻一顿。杖头的小叶儿颤了颤,丹田的青光缓缓流转,刚才与张猛对战时消耗的灵力,正借着灵木杖的滋养慢慢恢复。她的目光落在李锐的手腕上——他握剑的姿势标准,指腹有明显的厚茧,显然常年练剑,手腕转动灵活,出剑速度定然极快。
“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李锐已动如脱兔。他脚尖在青石板上一点,身形如箭般射出,长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刺沈青芜心口。剑势凌厉,比张猛的阔背刀更快、更准,显然是练过多年的基础剑招,却被他使出了雷霆万钧之势。
台下众人惊呼一声,连高台上的几位长老也微微颔首——这李锐的剑招虽简单,却胜在快、稳、准,外门弟子能有这般水准,实属难得。
沈青芜瞳孔微缩,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左腿发力,身体猛地向右侧倾斜,同时灵木杖在地上一撑,整个身子像片柳叶般贴着地面滑出半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剑。
“嗤”的一声,李锐的剑尖擦着她的衣襟划过,带起一片衣角,落在地上。
好快的剑!沈青芜心头一凛,后背已渗出冷汗。刚才若慢上半分,此刻怕是已被刺穿心口。
李锐一击未中,毫不停歇,手腕翻转,长剑横扫,直取沈青芜腰侧。他的剑招连绵不绝,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剑光将沈青芜周身笼罩,让她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沈青芜只能依靠左腿的灵活不断闪避。她像一只在刀尖上跳舞的蝴蝶,灵木杖在她手中运转自如,时而撑地借力,时而格挡开逼近的剑锋。右腿的旧伤在剧烈的动作下再次发作,疼得她额头冒汗,每一次移动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只会躲吗?”李锐的声音冷冽,剑招更快,“有本事接我一剑!”
台下的嘲笑声又起:
“我就说她是侥幸赢了张师兄吧,碰上李师兄,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迟早要被李师兄一剑挑下台!”
“这哪是比武,分明是猫捉老鼠!”
林梦冉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果然如此,空有小聪明,没有真本事,面对绝对的实力,一切技巧都是徒劳。
高台上,几位长老开始低声交谈。
“这丫头身法倒是灵活,可惜灵力太弱,又有腿伤,难成大器。”
“李锐这孩子不错,剑招扎实,心性沉稳,倒是可以考虑收入内门。”
白胡子长老没有说话,目光始终落在沈青芜身上。他看得出,沈青芜的闪避并非杂乱无章,每一次移动都恰好避开李锐的剑势,对时机的把握极为精准,而且她的灵木杖看似只是支撑,实则每一次点地,都在悄然引动周围的草木灵气,只是这些灵气太过微弱,若非他修为深厚,根本无法察觉。
沈青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右腿的疼痛几乎让她无法站立。她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闪避下去,必须想办法反击。
就在李锐一剑直刺她左肩时,沈青芜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没有闪避,反而将灵木杖横在身前,硬生生挡向剑锋。
“铛”的一声脆响,长剑与灵木杖碰撞,李锐只觉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道传来,震得他手腕微麻。他心中一惊,这灵木杖看似普通,竟如此坚硬?
就在这一瞬间的僵持,沈青芜左手飞快结印,灵力注入灵木杖中。杖头的金纹一闪而逝,几缕比刚才更细的绿藤,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悄无声息地钻出,如灵蛇般缠向李锐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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