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
春桃先一步下车,撩开车帘,扶着苏绾卿的手稳稳落地。
“姐姐来了!”清脆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谢琳琅朝着走来“我都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啦。”
苏绾卿抬眼望去,见谢砚还站在身后的台阶上,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几分温和的关切。
寺门口的香炉里青烟袅袅,缭绕在他周身,倒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是我来迟了。”苏绾卿对着两人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谢砚走下台阶,声音温润如玉,目光看着苏绾卿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无事。”苏绾卿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只是路上马车稍有些颠簸,故而迟了些。说到底,还是我失约了,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谢琳琅早已拉着她的手,亲昵地晃了晃:“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也才到没多久呢。快些进去吧。”
她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苏绾卿往寺里走。
谢砚跟在两人身后,目光落在苏绾卿的背影上,方才见马车的马夫虽装扮寻常,却不是寻常之人,是个练家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但他并未多言,只缓步跟着,任由妹妹叽叽喳喳地跟苏绾卿说着话。
苏绾卿被谢琳琅拉着往前走,鼻尖萦绕着寺里特有的檀香。
“姐姐快些来呀。”谢琳琅跪在蒲团上,手里捏着一炷香,见她驻足,便笑着招手,“这尊菩萨最灵验了,去年李小姐求的姻缘签,今年就遇到了心仪的公子呢。”
苏绾卿收回目光,缓步走到蒲团前跪下。
春桃早已替她点好香,递给她。
她双手举香,虔诚地对着佛像一拜。
而后起身看了看四周。
谢砚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案旁,正往功德箱里投银钱,见苏绾卿望过来,便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如春水。
三人烧过香,谢琳琅便拉着苏绾卿往偏殿后的祈福树去。
寺里的祈福牌是新做的,可写下心愿,而后挂在祈福树上。
“姐姐想求什么?”
谢琳琅拿起案上的狼毫笔,蘸了蘸,准备写心愿在祈福牌上。
她偏头打量着苏绾卿,忽然笑道:“是求家人平安吗?我瞧姐姐近来总蹙眉,定是忧心家中琐事。”
苏绾卿被她说得耳根微红,她有些心虚,原是想写“日进斗金”求个银钱,此刻被谢琳琅戳破心事,倒觉得那念头有些俗了。
接过笔时指尖微微发颤,墨汁在笔尖凝了个小珠,差点滴在牌上。
望着桃木牌上天然的纹路,纵横交错,像极了这些日子缠缠绕绕的心事,桩桩件件都挠得人心头发慌。
她顿了顿,终究只在牌上写下“平安顺遂”四字。
字迹清隽,撇捺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力道,好似她虔诚便心愿达成。
谢琳琅凑过来看了,开心的笑道:“啊,姐姐也和我的一样,平安二字,原是比什么都金贵的。”
话音未落,忽听一阵破风声,苏绾卿看见身旁有一个身影从香客堆里猛地窜出来,拿着短刀直直对着她冲过来。
又是刺客?她苏绾卿今日运气有些差了。
那人又是黑衣人,苏绾卿抽出袖中的匕首,正要反应。
“小心!”
谢砚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他快速地踏着香案边的蒲团扑过来,伸手将苏绾卿往旁一推。
那力道不算重,苏绾卿踉跄着撞在香案上,匕首被她抓稳,没有掉在地上。
而谢砚自己却没躲开,那短刀“噗嗤”一声划过他的左肩,刀刃没入寸许,带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角。
“哥哥!”
谢琳琅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捂住嘴,呆在原地。
那黑衣人见不能一刀得手刺进苏绾卿的心口,夺他性命,便猛地拔出短刀,反手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个药丸。
不过片刻,他便双眼翻白,直挺挺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紫色的血沫,竟是当场服毒自尽了。
苏绾卿这才回过神,望着谢砚肩头汩汩流淌的鲜血,只觉得手脚冰凉,连指尖都有些发颤,这到底是谁想杀她,怎么没完没了了。
谢砚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脸色苍白如宣纸,却还强撑着对她笑了笑:“苏大小姐......无碍吧?”
“快来人啊!”
苏绾卿定了定神,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她连忙从袖中摸出自己的帕子,刚要帮谢砚捂住他的伤口。
却见一个灰衣僧人已抢先一步,拿着干净的僧布按住了血口,手法利落得不像普通僧人。
苏绾卿便默默将帕子收了回去,看着他为谢砚包扎伤口。
谢琳琅早已哭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攥着谢砚的另一只手。
周围的香客乱作一团,寺里的僧人听到声响立马赶来维持秩序,将香客请出去,殿内只余她们四人和那个灰衣僧人。
苏绾卿看着已然恢复秩序的殿内,谢砚伤口不深,被包扎好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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