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琳轻轻一推,指尖抵在他胸口,将男人稍微拉开点距离。
她眉眼含笑,却没有完全顺从。
她在男人堆里打过不少转,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知道什么时候该躲,什么时候该凑上去,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哎呀,急什么?”
她轻声嗔怪。
“这才几天没见,魂儿都丢了?”
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微倾,眼波流转,水汪汪地望着他。
“坏家伙,就这么想我?”
“是不是家里那位不懂浪漫,连抱你一下都像完成任务?”
“让你心里憋着火气,没处发,只能跑来找我撒野?”
一提到周秀芹,林建国眼神立马冷了下来。
他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与轻蔑。
“那种蠢货,动动嘴她就得跑断腿。”
“让她倒杯水都得说三遍,脑子转得比磨盘还慢。”
“长得勉强过得去,撑撑门面还行,可跟你就没法比。”
“你瞧你这身段,这脸蛋,这风情她算什么东西?”
“这种女人,我是真提不起兴趣。”
“碰她一下我都觉得委屈自己。”
“若不是为了她家那点钱,为了往上爬的路能顺一点,我何必忍她这么久?”
嘴上说着,手又不老实地在她衣服里乱摸。
陶琳啪地打了下他的手背。
“骗人吧?我不信。”
“你们都结婚好几个月了,天天睡一张床,同吃同住。”
“你不动她,她不跟你闹翻天?”
“我可听说了,她是城里来的大小姐,脾气可不小,倔得很。”
“能忍你这样冷着她、躲着她、连房门都懒得进?她又不是木头人。”
听到这儿,林建国更来劲了。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她?哼,敢闹?”
“她敢吱声一句,我就让她爹的厂子第二天就停工整顿!”
他摆摆手,神气十足地说:“大小姐又怎样?到了我这儿,还不是乖乖听话,当个免费使唤的保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那点心思,装模作样读个书,就以为自己是城里来的小姐了?可到了我家,哪一样不是她亲力亲为?还得看我脸色行事,稍有不顺,还得挨骂受气。”
他继续道:“她成天逼我看金融书,说什么算命的说了,我将来能当科技新贵,净说些玄乎的。什么大数据、区块链,听都听不懂,写得密密麻麻,跟天书一样。她说我只要坚持看,早晚能发财,能让她过上城里贵妇的日子。可我图的是享福,不是受罪。”
“我就说看书累,脑袋疼,眼也花,心里烦得要命,没心思搞这些。她见我真不耐烦了,也就闭嘴了,不敢再提。可那眼神啊,又是失望,又是心疼,好像我不看这些书,就是对不起她似的。啧,真拿她没办法。”
“所以啊,那傻女人就自个儿拼了命干,白天种地,夜里做手工,还要操心我吃喝拉撒,就盼着我能出头,好让她以后吃香喝辣。她总觉得,只要我发达了,她就熬出头了,能跟着享清福。可她根本不知道,我压根就不稀罕什么科技新贵。”
“家里家外的事全她一个人扛,地里的活也全包了。饭要热着,汤要熬着,衣服要洗干净叠整齐。我呢,躺床上睡我的觉,吹着破蒲扇,听着收音机里的小曲儿,偶尔翻两页书,装装样子,糊弄她罢了。”
听到这话,陶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
她嘴唇微微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哎哟,建国哥,你还真有本事啊。一个堂堂大小姐,心甘情愿给你当牛做马,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在这儿得意洋洋,拿她当笑话讲?啧啧,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林建国捏了捏她脸蛋,鼻孔朝天地说:“那当然,当初我去周家提亲,她哭得跟泪人似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死活要跟她姐换婚,非要嫁给我不可。她爹娘都不同意,说她姐姐才是定好的,可她跪在地上磕头,说这辈子非我不嫁,宁可断亲也得成全我。”
“不然你以为?我娶的本来该是她姐姐,温柔贤惠,会做一手好菜,家境也配得上我。轮得到她?要不是她自己扑上来抢婚,她这辈子连我的门都进不来。”
“我这样能耐又帅气的男人,上哪找去?村里多少姑娘暗地里看我,送鸡蛋、送鞋垫,就为博我一笑。你可得给我看紧点,别不知好歹。要是哪天我不耐烦了,换个人,你还不得哭着求我回来?”
话刚说完,屋子里立马响起女人娇滴滴的笑声,还夹着些说不出口的暧昧声音。
床板吱呀作响,话语断断续续,羞得人耳朵发烫。
这一下,周秀芹脑子嗡的一响,眼前直发黑。
整个人像被抽了筋。
她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屋内说话的人不是林建国。
可那声音太熟悉了。
是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刺得她耳膜生疼。
明明是六月的大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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