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她这样下去!”江烬璃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会出人命的!”
“你想怎么做?”陆拙看向她,眼中带着担忧,“当众揭穿?没有证据,只会被她反咬一口,说我们嫉妒诽谤!”
“证据?”江烬璃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那我就…当场给她造出来!”
她不再犹豫,转身冲进工坊,飞快地拿了几样东西:一只从玲琅阁买来的、最普通的“漆瓷”饭碗;一小瓶醋;还有一小块她之前调漆用的、品质最上乘的天然朱砂颜料。
然后,在阿亮、陆拙以及闻讯聚拢过来的匠人们惊愕的目光中。
江烬璃大步流星地走出金漆阁,分开熙攘的人群,径直朝着玲琅阁门口那华丽的高台走去!
她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朱掌柜!”江烬璃清越而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喧嚣的现场炸响,瞬间压过所有的叫卖和喧哗!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朴素工装、脸上还带着一丝病后苍白的女子身上。
高台上的朱清宛动作一滞,摇动的瓷扇停下来。她缓缓转过身,看着一步步走上高台的江烬璃,美丽的眼眸中瞬间结满了寒冰,嘴角那丝笑意也变得无比危险。
“原来是江主事。”朱清宛的声音依旧清泠,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知江主事大驾光临我玲琅阁的新品发布,有何指教?莫非…也是来捧场购买我这‘漆瓷’的?”她刻意加重“漆瓷”二字,带着浓浓的讥讽。
人群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对峙。
一个是风头正劲、美貌富贵的玲琅阁主,一个是近日声名鹊起、却出身罪奴的金漆阁主。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江烬璃走到高台中央,与朱清宛相隔几步站定,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对方冰冷的视线。
她扬了扬手中那只玲琅阁的“漆瓷”饭碗,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指教不敢当。捧场?更谈不上!”她将饭碗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民女今日来,只是想当着京城父老的面,向朱掌柜请教一个问题!”
她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朗声道:“请问朱掌柜!您这‘玲琅漆瓷’,宣称覆以‘秘制天然彩漆’,可保‘其色永固’!那么民女请问——”
她猛地将手中的饭碗狠狠摔在高台坚硬的地面上!
“啪嚓!”一声脆响!
精致的白瓷胎瞬间碎裂成无数片!
人群发出一片惊呼!
朱清宛脸色微变,眼中怒火升腾:“江烬璃!你大胆!竟敢毁我玲琅阁货品!”
“毁?”江烬璃冷笑一声,弯腰,从满地的碎片中,捡起一块较大的、带着鲜艳朱红色漆膜的碎片,高高举起,
“诸位请看!这,就是朱掌柜口中‘天然彩漆’的真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碎片上。
只见那层光鲜亮丽的朱红色漆膜,在摔碎的边缘处,竟然出现明显的…翘起和剥离!
如同干涸的泥巴片,与下面的白瓷胎体分离!
“啊?真的翘起来?”
“这…这漆怎么像糊上去的纸一样?”
“不是说永固吗?一摔就掉?”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质疑声四起。
朱清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强作镇定,厉声道:
“江烬璃!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漆膜附着,本就有其特性!剧烈撞击下有所损伤,有何稀奇?这便能证明我玲琅阁的漆有问题吗?我看你是嫉妒我玲琅阁生意兴隆,故意来此捣乱诽谤!”
“诽谤?”江烬璃眼中寒光更盛,“好!那我们就试试不‘剧烈撞击’!试试这‘天然彩漆’,遇热遇酸,是否还能‘永固’!”
她不再看朱清宛,转向台下的人群,声音带着一种悲悯的急切: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手中的‘漆瓷’,那层光鲜亮丽的漆膜之下,很可能藏着致命的毒物!遇热汤、遇酸醋,便会析出毒质!
轻则腹痛呕吐,重则伤及性命!你们…难道要用家人的健康,去赌这廉价外衣下的安全吗?!”
这番话如同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有毒?!”
“真的假的?”
“我的天!我刚买一套准备给娃儿吃饭用啊!”
“别吓人啊!”
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已经买到漆瓷的人脸色发白,还没买的人则惊恐地后退。
“住口!江烬璃!你血口喷人!”
朱清宛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瓷扇指向江烬璃,尖声怒斥,“你竟敢当众污蔑玲琅阁贩卖毒器!毁我商誉!来人啊!给我将这个疯女人拿下!送官究办!”
玲琅阁的伙计和几个护卫立刻凶神恶煞地朝高台上的江烬璃扑来!
台下的百姓一片哗然,有人惊恐,有人愤怒,有人茫然不知所措。
就在这混乱之际!
“谁敢动她?!”
那一声断喝,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无上威压,瞬间劈开玲琅阁高台下的混乱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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