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后的几天,铂悦官邸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傅靳言似乎非常忙碌,早出晚归,即使偶尔与苏晚晴在同一张餐桌用餐,也视她如无物,仿佛那晚在傅家老宅短暂流露的“维护”只是一场幻觉。
苏晚晴乐得如此。她像一只受惊的蜗牛,缩在自己二楼客房的壳里,尽量减少存在感。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要么对着那份“林薇薇行为指南”发呆,要么就坐在窗边,看着花园里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气的花草。
唯一与外界的联系,是每天和苏曼的通话。她不敢说自己的具体处境,只反复强调自己“还好”,让苏曼不要担心。苏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每次追问,都被苏晚晴含糊地带过。
这天下午,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似乎又一场暴雨将至。苏晚晴接到秦放的通知,傅靳言让她准备一下,晚上要带她出席一个慈善晚宴。
又是演戏。苏晚晴已经麻木了。她认命地打开衣柜,在一排柔和的礼服中,挑选了一件香槟色的吊带长裙——这是资料上林薇薇曾在类似场合穿过的颜色和款式。
当她打扮妥当,走下楼梯时,傅靳言已经等在客厅。他穿着燕尾服,身姿挺拔,正低头看着手表,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晚晴身上时,他明显怔了一下。香槟色的丝绸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简单的款式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曲线的好身材。她脸上化着淡妆,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颈间空空如也——他没有再给她任何首饰。
不得不承认,稍作打扮的她,确实有几分动人,尤其是那份刻意模仿出来的、带着疏离的温柔,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度更高。
但他眼底那一瞬的惊艳很快被冰冷的审视取代。“项链呢?”他皱眉。
苏晚晴垂下眼:“您没有给我准备。”
傅靳言似乎才想起这茬,不耐地摆了摆手:“算了,时间来不及了。走吧。”他转身向外走去,没有丝毫等她或搀扶的意思。
慈善晚宴设在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到处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傅靳言一出现,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不断有人上前寒暄攀谈,他游刃有余地应酬着,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社交笑容。
苏晚晴挽着他的手臂,脸上维持着温婉的微笑,扮演着一个合格的花瓶。她按照“指南”,尽量少说话,眼神大多数时间追随着傅靳言,努力做出“仰慕”的样子。她感觉自己像个被上了发条的人偶,每一个动作都僵硬而刻意。
傅靳言似乎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偶尔会侧头低声对她吩咐一句“去拿杯香槟”或“跟张太太打个招呼”,语气是纯粹的命令式。
中途,苏晚晴觉得有些气闷,低声对傅靳言说想去一下洗手间。傅靳言正与一位政要交谈,只是微微颔首。
走进相对安静的洗手间走廊,苏晚晴松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揉了揉因为保持微笑而有些发僵的脸颊。她需要片刻的喘息,远离那些探究的目光和令人窒息的表演。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两个穿着华丽礼服、明显是名媛打扮的年轻女子边说边笑地走了进来。看到苏晚晴,她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哟,这不是傅太太吗?”其中一个穿着宝蓝色鱼尾裙的女子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诮,“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傅总呢?”
苏晚晴认得她,是某个地产商的千金,之前家宴上也见过。她不想惹事,只想尽快离开,便勉强笑了笑:“他在外面应酬,我透透气。”
“透气?”另一个穿着粉色短礼服的女子掩嘴轻笑,“也是,扮演另一个人是挺累的。听说傅总对亡妻林薇薇一往情深,要求现任太太连喝咖啡的口味都要一模一样呢,真是感人。”
宝蓝色礼服的女子接话,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刺耳:“什么感人?不过是找个替身自欺欺人罢了。你看她,学得再像,赝品就是赝品,东施效颦,徒增笑耳。”
“赝品”、“东施效颦”……这些字眼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晚晴的耳朵,刺穿她勉强维持的平静。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说够了吗?”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走廊入口响起,带着骇人的怒意。
三人俱是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傅靳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如同冰锥,直直射向那两个多嘴的女人。
那两个名媛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道歉:“傅……傅总,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傅靳言一步步走近,强大的气场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我傅靳言的妻子,也是你们能妄加议论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威严和冷酷。两个女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傅靳言走到苏晚晴身边,没有看她,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两个女人身上。“道歉。”他命令道,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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