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言坐在飞驰的劳斯莱斯后座,闭目养神,但紧蹙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刚才在林荫道旁那栋白色小楼的落地窗前,惊鸿一瞥看到的婴儿笑脸。那孩子粉雕玉琢,笑容纯净,莫名地,让他冰冷的心湖泛起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涟漪。他烦躁地甩了甩头,将这荒谬的联想归咎于近期压力过大和心理咨询带来的情绪波动。
然而,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极其不悦。他睁开眼,对前排的秦放冷声道:“查清楚那家育儿中心的背景,所有入托孩子的档案,我都要过目。”他需要绝对的掌控,任何一丝不确定的因素,都必须被理清。
“是,傅总。”秦放应道,心中却暗自诧异,傅总何时对一家普通的育儿中心如此上心了?
与此同时,铂悦官邸主卧内,林薇薇正对着梳妆镜,精心描画着妆容,试图掩盖眼底因嫉妒和焦虑而产生的青黑。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最新报告,关于“冷澜”的行踪记录。报告显示,冷澜近期多次出入城西几个看似无关的艺术场所,行踪隐秘,但侦探注意到一个细节:她似乎对城南那片老城区,特别是靠近当年苏家老宅的方向,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注。
苏家老宅!这四个字像毒针一样刺中了林薇薇的神经!那个贱人果然贼心不死!她一定是想回去找什么!或者,她根本就是苏晚晴,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强烈的危机感如同毒蛇,缠绕着林薇薇的心脏。傅靳言对冷澜的关注与日俱增,甚至开始调查育儿中心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采取更狠、更绝的手段,彻底斩断傅靳言对“过去”的任何念想,将冷澜这个隐患连根拔起!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阴冷而周密。
几天后,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靳言正在听取“绿洲项目”危机公关的最新进展汇报,眉头紧锁。尽管傅氏采取了强硬措施,但舆论余波未平,项目重启遥遥无期,损失巨大。这时,内线电话响起,秘书的声音有些迟疑:“傅总,林小姐来了,说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见您,关于……关于苏小姐的。”
苏小姐?傅靳言握着钢笔的手指骤然收紧!他沉声道:“让她进来。”
林薇薇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混合着悲伤、担忧和一丝恐惧的神情。她走到办公桌前,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而是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巴掌大小的深蓝色丝绒首饰盒,轻轻放在傅靳言面前。
“靳言,”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眼圈微红,“这是我昨天整理旧物时,在一个很久不用的行李箱夹层里发现的……应该是……应该是苏小姐以前不小心落在我那里的东西。”她刻意避开了“苏晚晴”这个名字,用了更疏远的“苏小姐”。
傅靳言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个首饰盒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苏晚晴的东西?她还有什么东西会落在林薇薇那里?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没有珠宝,只有一条细细的、有些发旧的银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椭圆形镂空雕花的银质吊坠。吊坠做工不算精细,甚至有些粗糙,像是手工打造的。
傅靳言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条项链……他认得!这是苏晚晴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视若珍宝,从不离身!当年她嫁入傅家时,身上唯一的饰品就是它!后来……后来似乎就不见她戴了。他从未在意过,只当是她嫌弃廉价丢掉了。
怎么会……出现在林薇薇这里?还是“不小心”落下的?
“你怎么会有这个?”傅靳言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压抑的风暴。
林薇薇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瑟缩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以前她去我公寓玩的时候,不小心掉在角落里的吧?时间太久,我真的记不清了……直到昨天才偶然发现。”她顿了顿,观察着傅靳言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本来想直接处理掉的,但是……但是看到这个,我就想起她……心里总觉得不安。靳言,你说……苏小姐她……会不会真的已经……”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连最珍视的母亲遗物都遗落了,而且是在别人家里,苏晚晴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这件遗物,成了无主之物,甚至可以说是……遗物!
傅靳言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那条项链!冰凉的银链缠绕在他指间,那个小小的吊坠,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属于苏晚晴的、微弱的气息。巨大的冲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瞬间淹没了他!
失踪近一年,杳无音讯,如今突然出现她视若生命的贴身之物……这几乎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最坏的结果!
是墨司辰杀了她?还是她不堪忍受折磨自寻短见了?又或者……是林薇薇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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