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要将整个山腹撕裂,炽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和碎石,如同风暴般从井道下方席卷而上!沈清澜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只感觉到傅靳言的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两人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拍在井壁上,随即被崩塌的结构掩埋。
冰冷,黑暗,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极致的寒冷将沈清澜从昏迷中冻醒。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浑身每一寸骨头都像散了架般剧痛。鼻腔和喉咙里充斥着硝烟、尘土和血腥的混合气味。她发现自己和傅靳言被卡在一堆扭曲的金属支架和混凝土碎块形成的狭小空隙里,上方不断有细小的碎石和灰尘落下。
傅靳言就在她身边,背对着她,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坍塌物。他的一只手臂仍紧紧护着她,另一只手撑着一块变形的金属板,勉强支撑着一点空间。他低着头,呼吸粗重而急促,西装破烂不堪,布满污渍和血迹,显然在爆炸和坍塌中受了不轻的伤。
“咳……咳咳……”沈清澜忍不住咳嗽起来,牵动了胸口的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傅靳言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他的脸上沾满灰尘和血污,额角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中依旧锐利,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看向她。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嗯……”沈清澜虚弱地应了一声,试图移动身体,却引来一阵更剧烈的疼痛。她看向傅靳言护着她的手臂,上面布满了划伤和淤青。“你……”
“死不了。”傅靳言打断她,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冷硬,但似乎少了几分以往的疏离感。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爆炸的余波似乎已经平息,但远处隐约传来更沉闷的连环爆炸声和结构持续崩塌的轰鸣,整个基地正在全面崩溃!“这里不能久留,必须尽快出去。”
他小心地挪动身体,试图清理出一条生路。每动一下,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和碎石的滑落。沈清澜也强忍着疼痛,用还能动的左手帮忙推开一些小块的障碍物。两人在死亡的边缘,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被迫的协作。
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他们终于从废墟堆里爬了出来,置身于一个更加广阔但一片狼藉的地下空间。这里似乎是“基石”区域的外围,原本的通道大多被炸毁或堵塞,应急灯忽明忽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空气中弥漫着浓烟和某种化学物质泄漏的刺鼻气味。远处不断传来爆炸和金属扭曲的巨响,预示着整个“顶点”基地正在土崩瓦解。
“走这边!”傅靳言凭借对基地结构的熟悉,拉起沈清澜,踉跄着冲向一条相对完整、倾斜向上的维修通道。沈清澜浑身无力,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抱着前行。
通道内同样危险,不时有松动的管道和天花板砸落。傅靳言反应极快,总是险之又险地推开沈清澜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危险。他的动作粗暴却有效,沉默的脸上只有紧绷的下颌线显示着他承受的压力和痛苦。
沈清澜看着他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她曾恨之入骨的男人,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求生依靠。命运的讽刺莫过于此。
不知逃亡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自然的光亮和冰冷的空气!那是通道的出口!
两人奋力冲出通道,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屑瞬间扑面而来,让他们几乎窒息。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被厚重积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脊,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下更大的风雪。他们终于逃出了那个地狱般的基地,但代价是置身于另一个极端恶劣的绝境——冰天雪地,荒无人烟,身后是仍在崩塌爆炸的基地废墟,追兵可能随时会出现。
极度的寒冷让沈清澜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迅速流失,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伤口在低温下更是疼得钻心。傅靳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失血不少,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在空气中结成白雾。
“必须找个地方避一避,处理伤口,不然都会冻死在这里。”傅靳言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远处山坳里一个几乎被积雪完全掩埋的、看起来像是废弃多年的登山者小屋的黑点。
他搀扶着几乎无法独立行走的沈清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每走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体温在迅速下降。沈清澜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再次昏厥。
就在他们距离小屋还有百米左右时,侧后方突然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咯吱”声以及低沉的呼喝!
两人猛地回头,只见五六名穿着白色雪地作战服、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正从一块巨岩后冲出,手中的枪口对准了他们!是“归墟”的搜捕小队!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出来了!
“站住!束手就擒!”为首的队员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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