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诸葛铁牛抓住他的脚踝,管道的震颤让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路线可能暴露了。”
“不可能!”
李小明猛地回头,夜视仪的绿光在他眼里跳动,“我的算法误差率不超过 0.3%!”
他甩开诸葛铁牛的手,固执地往前爬,膝盖撞在管道的接口处,发出 “咚” 的闷响。
第三个岔口的格栅果然像李小明说的那样,锈迹斑斑,看起来一撞就破。
但诸葛铁牛摸到栅栏时,指尖传来的触感却不对劲 。
焊点是新的,金属表面还残留着焊枪的温度。
“别碰!” 他想阻止时已经晚了。
李小明用事先准备好的液压钳夹住格栅,用力一掰,“哐当” 一声,格栅应声而落。
管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孙百万标志性的粗嗓门:
“金元哥,那小子果然上钩了!跟计划的一样钻了 3 号管道!”
李小明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在夜视仪的绿光下像块浸了水的豆腐。
他慌乱地想往后退,却不小心踢翻了工具箱,扳手掉在管道里,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往这边!” 诸葛铁牛拽着他拐进右侧的支管,这里比主管道狭窄得多,仅容一人匍匐通过。
管壁上凝结着黏糊糊的液体,闻起来像变质的牛奶 。
是司马钢蛋以前生产的劣质饮料残留的痕迹。
支管的尽头是扇锈蚀的暗门,铁皮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露出里面暗红色的保温棉。
门把手上挂着半截蓝色的项圈,上面用烫金字体印着 “旺财” 两个字,边缘还沾着几根金色的狗毛。
“这是……” 李小明的声音发颤,他认出这是旺财的项圈 。
上次在社区广场,他还帮这只金毛解过缠在爪子上的跳绳。
诸葛铁牛踹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
仓库里堆积如山的 “忆甜园” 罐头像黄色的积木,标签下方的 “实验品编号” 被人用马克笔涂抹过,却依然能看清 “SP-073” 的字样。
“我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 李小明瘫坐在罐头堆上,西装裤沾满了罐头渗出的油脂,“为什么会这样?”
诸葛铁牛捡起个滚到脚边的罐头,生产日期是上周,保质期却标着 “三年”
—— 明显是伪造的。
他用指甲抠开罐头盖,里面的鱼肉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散发着淡淡的杏仁味,和 “蜂巢” 安全屋检测到的 “熵增催化剂” 气味一模一样。
“因为你漏算了一点。”
诸葛铁牛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胜男发来的照片。
屏幕上,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和司马金元碰杯,背景是私人会所的水晶灯。
“司马金元的仓库主管,是你大学时的论文指导教授。”
李小明接过手机时,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照片里的男人他再熟悉不过 。
正是那个在毕业典礼上拍着他肩膀说 “前途无量” 的导师,那个把他的毕业论文推荐到核心期刊的 “伯乐”。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论文答辩时,导师反复询问他关于 “宠物活动轨迹与污染扩散模型” 的细节,当时他还以为是关心,现在想来,那些问题分明是在套取数据。
仓库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孙百万的大嗓门越来越近:“金元哥,要不要现在进去抓活的?”
“不急。” 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慢条斯理,“让他多看看,毕竟这些‘成果’里,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李小明猛地站起来,抓起身边的扳手就要冲出去,却被诸葛铁牛死死按住。
“别冲动!”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仓库角落的摄像头 。
红灯正在闪烁,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拍了下来。
“他在耍我们……” 李小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眶通红,“他用我的模型优化了污染扩散路径,那些宠物伤人事件,都是按我的算法设计的!”
仓库的门被推开,司马金元带着一群保镖走了进来。
他穿着定制的丝绸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李同学,好久不见。” 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的论文写得很好,我只是做了点‘实践应用’。”
李小明的导师跟在司马金元身后,推了推金丝眼镜,避开了他的目光。
“小明,识时务者为俊杰。司马先生能给你更好的平台,比在特调局当个小探员有前途多了。”
“你这个叛徒!” 李小明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
“叛徒?” 导师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你以为你的研究真的纯洁吗?没有司马先生提供的污染数据,你的模型能通过答辩?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诸葛铁牛悄悄按下了口袋里的报警器,特调局的支援应该在五分钟内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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