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鸠摩智后,燕子坞重归平静。陆星痕每日与月瑶论道修行,指点乌图尔精进刀法,偶尔翻阅还施水阁中那些于他而言已略显浅薄的武学典籍,更多的是在沉淀自身,夯实那通往陆地神仙之境的无上根基。
这一日,陆星痕正在水榭中与月瑶对弈,忽有家将传来消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死于其成名绝技“锁喉擒拿手”之下,江湖哗然,矛头直指与其不和的丐帮帮主乔峰!更有传言,乔峰乃契丹胡虏,非我族类!丐帮众长老已传下帖子,将于无锡城外杏子林中召开大会,公审乔峰!
陆星痕执棋的手微微一顿。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杏子林大会,是乔峰命运的重大转折点,也是中原武林格局变化的开端。
月瑶落下一子,轻声道:“乔帮主豪迈仗义,乃当世豪杰,竟遭此污蔑陷害,着实令人扼腕。星痕,你待如何?”
陆星痕脑海中闪过与乔峰几次短暂的接触,虽无深交,但对这位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汉子颇为欣赏。更重要的是,他深知此事背后,少不了慕容博(他此世名义上的父亲)以及那个神秘莫测的“带头大哥”等人的推波助澜,是搅乱江湖、复辟大燕计划的一部分。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坐视。
“真相不该被掩埋,英雄不该蒙冤。”陆星痕放下棋子,目光清明,“我们去杏子林。”
他并未带太多人,只与月瑶、乌图尔三人,轻舟简从,赶往无锡。
杏子林中,已是人声鼎沸。丐帮弟子群情激愤,各路江湖人士议论纷纷。场中央,乔峰虽被众人围困,却依旧昂藏而立,虎目扫视全场,自有一股凛然之威。全冠清、徐长老等人正慷慨陈词,列举乔峰“罪状”,康敏在一旁掩面哭泣,演技精湛。
“……证据确凿!乔峰,你这契丹胡虏,杀害马副帮主,还有何话说!”全冠清厉声喝道。
乔峰面色沉痛,更多的是对兄弟背叛、遭人陷害的悲愤,他朗声道:“乔某行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丐帮!马大哥绝非我所害!尔等仅凭些许臆测与这来历不明的信件,便定我之罪,岂非可笑!”
“铁证如山,还敢狡辩!”徐长老怒道,“今日我等便要为马副帮主讨回公道,为丐帮清理门户!拿下他!”
一众丐帮长老、弟子便要上前。
就在此时,一个清朗平静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人缓步走入林中。为首者一袭青衫,俊雅不凡,气度渊深,正是姑苏慕容复!其身侧跟着一位空灵若仙的白衣女子,以及一位气息彪悍、腰佩弯刀的西域大汉。
“慕容复?他来做什么?” “南慕容北乔峰,他难道要插手丐帮内务?”
众人议论纷纷,丐帮众人也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星痕。慕容复如今名声极盛,尤其是轻松逼退吐蕃国师鸠摩智之事早已传开,无人敢小觑。
全冠清皱眉道:“慕容公子,此乃我丐帮内部事务,与你无关,还请勿要插手。”
陆星痕目光扫过全场,在康敏、全冠清等人身上微微停留,最后落在乔峰身上,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徐长老等人,淡淡道:“乔帮主为人,江湖共知。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与些许揣测,便认定一位有功于丐帮、有义于江湖的豪杰是杀人凶手,是否太过草率?更何况,指认其为契丹人,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乔峰看向陆星痕,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意外,他没想到这位素无深交的“南慕容”会在此刻为他说话。
徐长老沉声道:“慕容公子,此事关系重大,并非你一言可决。马夫人亲眼所见,信物在此,岂容置疑?”
康敏适时地哭诉道:“妾身……妾身亲眼看到那日……夫君他……死状凄惨,正是死于锁喉擒拿手啊!”她演技逼真,引得不少丐帮弟子愈发愤怒。
陆星痕却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冷意:“锁喉擒拿手?马夫人,你确定马副帮主是死于这门武功之下?”
康敏被他目光一扫,心中一虚,强自镇定道:“自……自然是!那伤痕,妾身绝不会认错!”
“是吗?”陆星痕缓步走向场中,人群不由自主地为他分开一条道路,“据我所知,锁喉擒拿手固然凌厉,但造成的伤痕与内力运行方式,与少林派的‘寂灭抓’,甚至星宿派某些阴毒指力,皆有相似之处。更何况……”
他话音一顿,目光如电,直射康敏与全冠清:“若有人早已暗中杀害马副帮主,再以类似武功伪造伤痕,嫁祸于人,也并非难事吧?马夫人,你口口声声指认乔帮主,却对当日细节语焉不详,更急于引导众人情绪,这是为何?”
“你……你血口喷人!”康敏脸色煞白。
全冠清也厉声道:“慕容复!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陆星痕不再理会他们,转而看向丐帮众长老:“诸位都是江湖前辈,当知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为何不仔细查验马副帮主遗体,寻找真正死因?为何不追查那封信件的真正来源?为何只听信一面之词,便要处置一位为丐帮立下赫赫功劳的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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