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依旧是那个小丫鬟,见到是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福了一礼便悄声退下了。
院内,苏明月正站在那株白玉兰树下,仰头看着枝头几片迟迟未落的叶子。夕阳的金辉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连那清冷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
“你来了。”她轻声说,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接纳。
“嗯。”文远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看着那株树,“忙完琐事,便想来走走。”
两人并肩立于树下,一时无话。秋风拂过,带来远处厨房隐约的饭菜香气和近处泥土的芬芳。一种静谧而安详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
“大姐……方才与我谈过了。”文远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温和。
明月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却没有避开,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耳根悄然染上绯色。
“我的心意,从未改变。”文远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只是以往形势比人强,多有委屈了你。如今……我想问一句,明月,你可愿应我之请,许我往后余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话清晰而郑重,在暮色中回荡。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素的承诺。
苏明月抬起头,迎上他深邃而真诚的目光。她看到那里面有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心中那片沉寂已久的湖,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她想起他为自己做的一切,想起那些暗夜里的牵挂,想起他归来时那双盛满思念的眼睛。
所有的忐忑、所有的矜持,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她微微颔首,声音虽轻,却清晰无比:“……我愿。”
简单的两个字,如同仙乐,瞬间驱散了文远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他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柔荑。
明月指尖一颤,却没有挣脱,任由他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一股暖意从相触的肌肤直达心底,驱散了秋日的微寒。
夕阳沉入远山,天际留下一片绚烂的霞光,映照着树下相视而立的两人。无需更多言语,心意已然相通。
然而,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文远怀中贴身收藏的那枚龙珠,再次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绝不容忽视的震动,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仿佛在呼应着远方某种力量的苏醒。
文远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只是握着明月的手,稍稍收紧了些。
风波暂歇,情意初定,但命运的齿轮,似乎从未停止转动。归墟的谜团,如同海面下的暗流,正在无人知晓的深处,悄然汇聚着新的力量。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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