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烈日将沙漠烤得蒸腾起扭曲的热浪,黄沙在狂风中打着旋,卷起的沙砾打在护目镜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况天佑站在一处沙丘顶端,望着远方那座在流沙中缓缓移动的庞然大物,眉头拧成了川字。
那是一座由白骨与腐木堆砌而成的“尸城”,城墙由数不清的骷髅头咬合而成,眼窝中闪烁着幽绿的鬼火,城门处挂着风干的尸骸,随着城体移动轻轻摇晃。更令人心悸的是,尸城上空笼罩着一层浓如墨汁的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挣扎哭嚎,每向前移动百丈,黑气便会延伸出一道触须,卷向附近的绿洲或村落,将生机吸食殆尽后,只留下一片寸草不生的焦土。
“就是那里了。”阿夜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他指着尸城中央那杆高耸的黑色幡旗,幡面上绣着扭曲的骷髅图案,正随着黑气猎猎作响,“噬魂幡,上古仙器,传闻能吞噬万物生机,连金丹期修士的魂魄都能被它撕碎。”
净世小队的五名队员握紧了手中的法器,掌心渗出的汗水在高温下瞬间蒸发。他们都是守护阁的精锐,经历过守护阁保卫战的洗礼,此刻却难掩惧色——尸城散发出的威压,比灭阁联盟所有邪修加起来还要恐怖,那是一种沉淀了千年的血腥与暴戾,仿佛能冻结人的血液。
话音未落,尸城方向突然卷起一道数百米高的黑气,如同一道连接天地的黑色瀑布,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村庄罩去。村民们的惊叫声被黑气吞没,只片刻功夫,那片方才还冒着炊烟的村庄便失去了所有声息。当黑气缩回尸城时,原地只剩下一片惨白的骨骼,连房屋的木梁都化作了焦黑的粉末,沙子接触到那些白骨,竟诡异地凝结成了黑色的玻璃,折射出妖异的光。
“不能再等了。”况天佑摘下护目镜,金色的战纹在脖颈处隐隐流动,“阿夜带小队绕去东侧,用‘镇魂钉’布下困阵,尽量牵制那些黑袍僵尸。我去会会那个僵尸王。”
“可是天佑哥,那是仙器!”阿夜急道,“你的肉身就算再强悍,也挡不住仙器的法则之力——”
“僵尸的力量,从来不是靠躲就能变强的。”况天佑拍了拍他的肩膀,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记住,我们是守护者,不是逃兵。”说罢,他转身跃下沙丘,身形如猎豹般朝着尸城冲去,每一步都在沙地上踏出深深的脚印,金色的战纹随着他的动作,在皮肤上逐渐蔓延开来。
尸城的城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身披残破的玄甲,甲胄上凝结着暗红色的血渍,仿佛历经了千年的厮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的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狰狞的兽纹,眼洞深处燃烧着两簇纯粹的血色火焰,那火焰不带丝毫温度,只有令人窒息的冰冷。
“况天佑?”沙哑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带着穿透灵魂的恶意,“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这叛徒的后裔。当年你先祖背叛血影门,带着半部《无垢尸心诀》叛逃,今日,正好用你的血来祭奠我沉睡的亡灵。”
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杆噬魂幡凭空出现在他掌心,幡面一抖,无数黑气从幡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密密麻麻的鬼爪,每一只爪子都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指甲锋利如刀,朝着况天佑抓来。鬼爪所过之处,黄沙瞬间凝固成黑色的琉璃,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阿夜在远处看得心脏骤停,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却被队员死死拉住——他们都知道,此刻上前只是徒劳,只会白白送命。
然而,况天佑却站在原地,没有丝毫闪避。他深吸一口气,将《无垢尸心诀》运转到极致,丹田处的尸气与愿力交融,化作暖流涌遍四肢百骸。金色的战纹如同活过来一般,在他皮肤上快速游走、交织,最终形成一张细密的金色网纹,连瞳孔都染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当第一只鬼爪触碰到他的手臂时,发出了“滋滋”的灼烧声,那足以将钢铁化为齑粉的黑气,竟被金色战纹逼得不断后退,最终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空气中。
“怎么可能!”僵尸王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愕,青铜面具下的血色瞳孔猛地收缩。他催动更多灵力注入噬魂幡,鬼爪的数量瞬间翻了数倍,铺天盖地地朝着况天佑罩去,几乎要将这片沙漠都化作黑色的琉璃地狱。
况天佑依旧不闪不避,他迎着漫天鬼爪,一步一步朝着僵尸王走去。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黄沙都被他踏得深陷数尺,金色的战纹在他身上越发明亮,仿佛披上了一层由阳光编织而成的铠甲。鬼爪撞在他身上,不断被战纹净化,发出此起彼伏的灼烧声,白烟缭绕中,他的身影竟丝毫无损,甚至连步伐都没有丝毫停顿。
“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况天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穿透鬼爪的尖啸,清晰地传入僵尸王耳中,“用血与泪堆砌的力量,终究只会被正义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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