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行动如同在深水中投入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层层扩散,逐渐显露出水下更为幽暗复杂的生态。沈青云站在指挥部的电子地图前,感觉自己仿佛在同时下三盘棋——省城、边境、境外,每一盘都杀机四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 省城:韩宝华的“交易”
绝密办案点的审讯室内,韩宝华终于开口了,但他的“开口”更像是一种精心计算的“交易”。
他不再完全沉默,而是开始承认一些赵德明已经供认不讳、证据确凿的、相对次要的违纪问题,比如收受某些企业主的礼品礼金,在项目审批上“打招呼”等。他交代得“情真意切”,甚至主动上缴了几个隐秘账户里的小额资金,试图塑造一个“认罪态度良好”的假象。
然而,一旦审讯人员将问题引向“泥鳅”集团、境外神秘资金,尤其是那个可能的“代理人”网络时,他立刻又恢复了那种谨慎的沉默,或者以“记不清了”、“需要时间回忆”来搪塞。
“他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也在拖延时间。”老预审向沈青云分析,“他承认小问题,是为了保护更大的秘密。他似乎在等待外界的某种信号,或者,在评估我们到底掌握了多少关于那个‘代理人’网络的证据。”
更令人不安的是,韩宝华在一次深夜审讯中,看似无意地提及了一句:“有些线,牵得太深,容易把自己也绕进去。水至清则无鱼啊,同志。” 这话语带双关,既像是感慨,又像是一种隐晦的威胁。
沈青云意识到,韩宝华背后的力量,可能已经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渠道,向他传递了信息,或者,他本身就坚信那股力量会保他。这场审讯,已经不仅仅是法律较量,更是一场心理和意志的终极博弈。
“改变策略,”沈青云指示,“暂时搁置对核心问题的强攻。集中力量,核实他交代的所有次要问题,把他塑造的‘良好态度’假象彻底戳穿!同时,深挖他承认的这些违纪问题背后,是否与那个‘代理人’网络存在哪怕一丝一毫的关联!我们要让他明白,他的任何小动作,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他无路可逃!”
---边境:“猴子崖”的生死追逐
边境,“猴子崖”区域。这里山势陡峭,林木遮天蔽日,常年云雾缭绕,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郑闯带领的追捕小组,与当地最熟悉地形的苗族猎人向导一起,已经在这片区域搜索了两天两夜。
根据“山猫”的供述和前期侦查,他们锁定了一条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隐秘小路。路上发现了新鲜的血迹、被丢弃的压缩饼干包装,以及几个模糊的脚印,方向直指国境线。
“他就在前面!受伤让他速度慢下来了!”郑闯通过耳麦低吼,他的手臂被带刺的灌木划开了几道血口子,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追捕小组呈扇形散开,小心翼翼地向小路尽头推进。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危险的气息,每个人都清楚,“泥鳅”这种亡命之徒,在穷途末路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突然,前方负责探路的尖兵小组传来急促的警告:“小心!有绊线!”
话音未落,“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泥土和碎木飞溅!是“泥鳅”设置的简易爆炸装置!所幸尖兵发现及时,无人伤亡,但爆炸也彻底暴露了追捕小组的位置。
“妈的!这混蛋!”郑闯骂了一句,知道偷袭已不可能。“强行推进!注意警戒!”
枪声瞬间在寂静的山谷中激烈响起。“泥鳅”利用地形优势,不断开枪阻击,精准的点射给追捕小组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茂密的植被严重阻碍了视线,追捕进展缓慢。
“狙击手!找到他的位置!”郑闯一边依托树干还击,一边吼道。
“目标在十点钟方向,那块鹰嘴岩后面!但有树枝遮挡,无法确保命中!”狙击手汇报。
“火力压制!A组从左翼迂回!B组跟我从正面吸引火力!”郑闯果断下令。
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打得岩石碎屑纷飞。就在A组即将完成迂回,准备从侧翼发起致命一击时,“泥鳅”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向追捕小组方向投掷出最后一枚烟雾弹,随即身影一闪,消失在鹰嘴岩后方更茂密的丛林中。
“追!”郑闯不顾一切地带头冲了上去。然而,当他们冲到鹰嘴岩后,只看到陡峭的、云雾缭绕的悬崖,以及悬崖边几块松动的、带着血迹的石头。一条带着钩爪的登山绳,垂落在悬崖下方,消失在浓雾里。
“他…他下去了?!”一名队员难以置信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峡谷。
郑闯冲到崖边,看着那根在风中微微晃动的绳索,脸色铁青。他知道,“猴子崖”下方情况极其复杂,连接着境外的原始森林,“泥鳅”这一跳,生死难料,但追捕的难度,将呈几何级数增加。
“立刻联系边防和邻国警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郑闯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愤怒,在空旷的山崖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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