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缓缓降落在南疆边缘,一片苍翠欲滴、雾气缭绕的山谷之中。与北地的凛冽截然不同,这里的空气湿润而温热,弥漫着草木腐殖的独特气息和某种若有若无的奇异甜香。
纳兰云舒与叶墨宸收起灵舟,徒步前行。两人皆换上了较为朴素的衣衫,收敛了气息,但出众的容貌与气质,依旧与周遭的原始风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行了约半日,绕过一片茂密的榕树林,一个依山傍水、吊脚楼林立的苗寨出现在眼前。寨子规模不小,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异样宁静,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草药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病气。
寨口守着几名身穿靛蓝色绣花服饰、手持弯刀的健壮青年,看到生人靠近,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眼神带着审视与排斥。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首的青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问道,语气生硬。
叶墨宸上前一步,将纳兰云舒稍稍护在身后,神色平静:“路过之人,欲往山中采药,见此寨子,想讨碗水喝,稍作歇息。”他并未透露真实目的。
青年打量着他,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隐约的、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又看了看他身后气质沉静、眸光清亮的纳兰云舒,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寨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喊声。一个老妪踉跄着跑出来,对着守寨青年焦急地比划着,说着急促的苗语。
纳兰云舒虽听不懂具体内容,但灵犀观想法让她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又倒下了”、“发热”、“吐黑水”、“巫医没办法了”。
“寨中有人生病了?”纳兰云舒忽然开口,声音清越温和,“我略通医术,或可一看。”
那老妪和守寨青年都是一愣,惊讶地看着她。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外乡女子,竟敢说略通医术?寨中的蛊医婆婆都束手无策。
青年显然不信,正要挥手赶人,寨子里又跌跌撞撞跑出一个小伙子,对着青年急声道:“阿木哥!快!阿雅又抽搐了!婆婆说...说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被称为阿木的青年脸色一变,也顾不得纳兰云舒他们了,转身就要往寨子里跑。
“高热抽搐,吐泻黑水,是否还伴有皮肤出现红疹,畏寒与燥热交替?”纳兰云舒再次开口,语速不快,却精准地说出了症状。
阿木猛地停住脚步,霍然回头,眼中满是惊疑:“你...你怎么知道?!”
“让我去看看,或许还有救。”纳兰云舒目光平静而自信。
阿木看着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又看看危在旦夕的族人,一咬牙:“好!你们跟我来!但若治不好,或是耍什么花样...”他晃了晃手中的弯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叶墨宸眼神微冷,纳兰云舒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背,示意无妨。
两人跟着阿木快步进入寨子。寨中气氛压抑,不少吊脚楼下都躺着呻吟的病人,男女老少皆有,症状相似。几位身着传统服饰、佩戴银饰和古怪骨器的老者(蛊医)正在忙碌,脸上写满了焦灼与无奈。
来到一间竹楼,里面围了不少人,哭声一片。床上躺着一个约七八岁的小女孩,面色青紫,浑身高热抽搐,口角溢出黑黄色的泡沫,气息微弱。
一位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的老蛊医正在摇头叹息,手里拿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却无法喂进去。
纳兰云舒快步上前:“让我试试。”
老蛊医抬起头,看到是一个陌生的汉人女子,顿时露出不悦和怀疑的神色,用生硬的官话道:“外乡人,不要添乱!这是‘瘴蛊’引发的恶疾,你们的医术没用!”
纳兰云舒并未争辩,而是直接伸出三指,搭在小女孩滚烫的手腕上。灵力微吐,细细探查。同时,灵犀观想法运转,仔细观察着小女孩的气色、舌苔、以及周身散发出的微弱能量波动。
“不是简单的瘴气,也非单一蛊毒。”片刻后,她沉声道,“是水源被一种喜湿热的‘腐线虫’污染,虫卵入体后,又与寨民日常食用的一种‘黑浆果’的果酸结合,产生异变,滋生热毒,侵蚀脏腑。再加上此地湿瘴之气催化,故而爆发迅猛。”
她的话语清晰冷静,不仅点明了病因,连感染途径和诱发因素都说得清清楚楚。周围原本哭泣怀疑的寨民都愣住了,连那位老蛊医也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她只能判断是瘴蛊,却无法如此精准地说出根源。
“可能治?”阿木急声问,语气已然带上一丝希望。
“能。”纳兰云舒毫不犹豫。她立刻打开随身药囊,取出银针,手法如电,迅速刺入小女孩周身十几处穴位,先护住其心脉和主要脏器,缓解抽搐。
紧接着,她取出一枚自己炼制的“清灵解毒丹”,捏碎后用温水化开,又加入几滴特制的药液,小心地撬开女孩的牙关,一点点喂服下去。
随后,她让阿木取来寨中常用的几种清热解毒的草药,但她并未直接使用,而是取其汁液,又以自身乙木灵力提炼精华,配合另一种药粉,调配出一种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绿色药膏,涂抹在小女孩的额头、腋下、脚心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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