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躲着萧衍。
他伏案批阅奏折,她便借口库房杂乱,一头扎进去整理半天;他与幕僚议事,她就溜进小厨房,对着一堆食材耗费
心神。她不再与他同桌用膳,总有借口说自己早已用过,或是没了胃口,她努力将自己退回到一个尽职本分、又恪
守距离的奴婢角色里。
萧衍察觉了她的退避。
他没有说破,只是用他惯有的方式,将那张无形的网束缚得更紧。
他召见她的次数愈发频繁,理由也千奇百怪。
“阿姐,过来瞧瞧,这几个字,我写得可有进益?”
“阿姐,新得了方好墨,旁人磨的我用不惯,你来。”
“阿姐,这茶味不对,是不是换了新泉的水?你来尝尝。”
苏晚晚疲于奔命,却寻不到任何拒绝的由头。她像是被困住的飞蛾,每一次扇动翅膀试图逃离,都只会更深地陷入
那细密黏腻的罗网,每一次小心翼翼的疏远,都引来他更不容置喙的逼近。
这夜,苏晚晚终于清净下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回偏殿歇息,刚走到廊下,便见一道清瘦的人影立在暗处,身上
带着淡淡的墨香,不知已等了多久。
是萧衍。
“殿下。”她停住脚,规矩地行礼。
“要歇息了?”他走过来,月光勾勒出他愈发分明的轮廓。
“是。”苏晚晚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
“阿姐,你在躲我。”他用的不是问句,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苏晚晚的心口猛地一缩,嘴上却下意识地否认:“奴婢不敢,殿下学业繁忙,奴婢……不想叨扰。”
“是吗?”萧衍发出一声轻笑,在寂静的夜里,那笑声格外刺耳,“是不想叨扰,还是……在怕我?”
苏晚晚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沉默,萧衍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
“阿姐,”他忽然欺近一步,铁钳般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看着我。”
苏晚晚被迫抬起头,撞进他那双幽深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惊涛骇浪,有受伤,有不解,更有一丝近
乎毁灭的疯狂。
他盯着她,声音因为压抑而嘶哑,“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变强,不就是为了我们能活下去,为了没人再
敢动你一根头发吗!”他的质问带着灼人的温度,每一个字都像针,狠狠扎进苏晚晚的心里。他不懂,他给了她他能
给的所有,无上的尊荣,绝对的庇护,为何她眼中流露出的,却只有惊惧与退缩?
苏晚晚的心被他的话刺得生疼,她不是不懂。她只是……要不起。
“殿下,”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您给的太重了,奴婢……奴婢要不起。”
她想要的,只是出宫的凭证,自由的身契,和一个能让她安稳躺平的田园小院。
“要不起?”萧衍喉间溢出一阵低沉的笑,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撕扯出来的,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碎感,“苏晚晚,你
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猛地将她拽入怀中,用身体将她牢牢禁锢,另一只手用力抬起她的下颌,逼迫她承受自己的注视。
“从你逆着光,把那个馒头塞进我手里的那天起,你就没了选择!你是我从地狱仰望的唯一星辰,是我苟延残喘的唯
一执念。你想要金山银山,我把国库搬来给你!你想要这天下,我便为你夺下这万里江山!”
他的气息滚烫,带着侵略性,喷洒在她的面颊。
“但是,除了我身边,你哪儿都不许去!”
这句话,如同一道最终的裁决,将她所有关于未来的幻想和希冀,砸得稀碎。
眼泪终于失控,顺着脸颊滚落。
看到她泪水的瞬间,萧衍眼中所有的疯狂和暴戾,都融化成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他松开钳制她下颌的手,转而用指腹,笨拙而轻柔地,一点点揩去她的泪痕。
“别哭……”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鼻尖几乎相触,“我承认,我就是个疯子,一
个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无可救药的疯子。”
他闭上眼,气息轻得如同叹息,“而你,是我的药,唯一的解药。”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吻了下去。
唇齿相接的瞬间,苏晚晚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腥甜。这个吻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道,吞噬着她的一切,可在他近乎
失控的掠夺中,她又分明感觉到他箍着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发颤。
苏晚晚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在这场风暴中彻底沉沦。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这不是吻,是一道烙印,
一道枷锁。
从此以后,再无苏晚晚,只有他的笼中雀。
喜欢养成暴君后,我咸鱼梦碎了请大家收藏:(www.2yq.org)养成暴君后,我咸鱼梦碎了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