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惊呼声划破了云麓楼的沉寂,萧衍与苏晚晚对视一眼,快步上楼,王府的侍卫已将牙行的人隔开,掌柜的正指着地上散落的一堆泛黄纸张,脸色惨白。
“回王爷,回姑娘,”掌柜的声音都在发颤,“我们清点这个檀木柜子时,发现里面有个暗格,一打开,就掉出了这些!”
苏晚晚蹲下身,捡起一张,上面的蝇头小楷记录着某年某月,一批盐引的隐秘去向,以及接收方的印鉴,而在那印鉴旁,一个不起眼的“杜”字,引起她的注意。
她猛地起身看向萧衍,萧衍的目光已扫过地上的纸张,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她能听见:“杜家的?”
苏晚晚心头狂跳,重重点头。
“我们那本‘假账’,还没登场。”萧衍的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点,眸色深沉。
苏晚晚瞬间懂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火苗:“那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找到的是一本足以扳倒承恩公府的‘真账’,然后再亲手烧了它。”
“烧?”萧衍挑眉,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对,”苏晚晚的笑容狡黠起来,“一本看不见的账本,才最让人忌惮。我要让太子以为我们手握重器,又让承恩公府以为证据已毁。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试探,我们才好浑水摸鱼。”
她转向吓得面如土色的牙行掌柜,笑容和善:“掌柜的,今日之事,你们可曾入册?”
“回……回姑娘,还未入册。”
“很好。”苏晚晚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堆废纸,污了王爷的眼,拿去火盆里烧了。今日之事,若有外人问起,你们就说,苏姑娘嫌它晦气,付之一炬,明白了吗?”
当夜的苏记食肆,一个刚扒完一碗饭的汉子压低声音,对邻桌的同伴说:“听说了吗?今天靖王府那位苏姑娘,在苏家老宅里翻出个要命的宝贝!”
“什么宝贝?”
“一本老账本!据说啊,上面记着的可都是掉脑袋的买卖,跟承恩公府有关!”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客人冷哼一声:“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我听说那账本当场就被苏姑娘一把火烧了,说是靖王爷的意思,不想掀起朝堂风波。”
“烧了?那多可惜!”
“你懂什么,这叫死无对证,也叫……引蛇出洞!”
翌日早朝,龙涎香的清冽气味都压不住殿内的肃杀,御史张承明手持玉笏出列,声如洪钟:“陛下!臣,弹劾沧州知府李伟!其身为朝廷命官,不仅不思报效皇恩,反倒纵容下属,巧立名目,敲诈勒索为宫中采办贡品的皇商!此举与国贼何异!”
太子萧策立刻出列,躬身请罪:“父皇,儿臣协理户部不力,识人不明,请父皇降罪。”
皇帝看着他那副“知错就改”的模样,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此事交由大理寺彻查,你继续协理户部,将功补过。”
太子刚松一口气,高显将军的一位旧部,兵部侍郎周将军忽然出列,呈上一封带血的急报:“陛下!北疆剿匪大军遭马匪埋伏,粮草受损!幸得几位江湖义士拼死相助,才解了断炊之危!可那几位义士,却在回京途中,被不明身份之人追杀,至今生死未卜!”
皇帝接过信,看完脸色铁青,猛地将信拍在龙案上:“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朕的兵,杀朕的民!”
退朝后,太子萧策在宫门口拦住了萧衍,脸色阴沉如水:“六弟,好手段。”
“二哥此话何意?本王听不懂。”萧衍的语气平静无波。
“别装傻!”萧策冷笑,“你以为在云麓楼烧了本账本,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萧衍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二哥,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
他拂袖而去,留下萧策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回府的马车上,萧衍闭目养神,手指在膝上轻轻叩击。许久,他才睁开眼,对车外的魏忠吩咐道:“传话给常亦安,衍盛行账上的二十万两,悉数转为银票,用最快的渠道,送到周启手上,告诉他,钱管够,我要北疆那两千将士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靠山。”
车窗外,京城的车水马龙无声流淌。
云麓楼里的那本真账,是他与苏晚晚唱的第一出双簧,引的是太子这条贪婪的蛇。
而北疆的义士和军功,才是他准备的,真正的杀招。他要借着太子的手,为高显送上一份天大的军功,也为自己,赢得一个最稳固的盟友。
这盘棋,他与苏晚晚,一定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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