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南之枝“精心的照料”下,皇太后面色红润,精神头十足。为了逼婚大戏,怕露出端倪,就躲在寝宫不见任何人,连锦荣帝都吃了闭门羹。
不用应付朝臣命妇,不用操心后宫琐事,更不用面对楚怀蘅那张臭脸。
皇太后只觉得这日子简直是神仙过的。
而南之枝,则成了她装病期间唯一的“玩伴”兼“保姆”。不仅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尤其那奶茶更是深得皇太后欢心,还教会了她下这种简单有趣又杀时间的“五子棋”。
两人时常一下就是大半天,太后耍赖悔棋,南之枝则见招拆招,斗智斗勇,相处得竟十分融洽愉快。
“再来再来!哀家就不信赢不了你这小丫头!”
皇太后兴致勃勃的重新摆好棋盘,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哪里还有半分病容?
她享受着这难得的、纯粹属于她自己的快乐时光,暂时将那些烦人的国事家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
北境,凌天城,悦来客栈。
二楼一间僻静的客房内,蓝芯兰慢条斯理的品着杯中茶水,目光落在窗外喧嚣的街道上,眼神却锐利而沉静。
一个身着夜行衣、气息内敛的男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房中,单膝跪地,拱手低声道:“主子,您要找的人,到了。”
蓝芯兰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声音听不出情绪:“验过了?”
“是!”黑衣人恭敬回答,“属下等已反复查验,其形貌、身量,都高度吻合。只要不近身细察言语神态,远观足以以假乱真。”
蓝芯兰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她眯起那双漂亮的杏眼,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她微微颔首:“很好。按原计划执行。将他带到王城。路上,安排得刻意一些,务必让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他。”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有所担心额问:“这么明显他会信吗?”
蓝芯兰拿起茶杯,“他当然不会信,只是给他一个借口,可以冠冕堂皇的来北境罢了。”
黑衣人领命,身形一晃,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房间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房间内重归寂静。
蓝芯兰重新端起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粗糙的纹理,眼神深邃。
她沉吟片刻,又低声自语,仿佛在确认下一步的棋路:“来人!”
随即开门进来一个随从。
“给义父传信。大楚帝都那边,尽快了结,来王城汇合。”
窗外北境的风沙似乎更急了些,卷起尘土,遮蔽了远方的天空。
——
大楚皇宫,寿熙宫。
内殿,药香袅袅。
南之枝端着刚煎好的药,走到殿门口,正欲通传,却听见里面传来锦荣帝和皇太后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母后,儿臣总觉得……如此欺瞒怀蘅,实非君子所为。他若知晓真相,以他的性子……”锦荣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犹豫和不安。
“君子?”皇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愠怒和一丝尖锐,“等他真把哀家气死,让他背上个不孝的名声,就是君子了?!哀家管不了那么多!哀家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想在闭眼前看到他成家!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去办!”
锦荣帝被怼得一时语塞,殿内陷入短暂的僵持和沉默。
南之枝端着药碗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那份酸楚和失落还是瞬间淹没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故意加重了脚步,扬声通传:“太后娘娘,药煎好了。”
殿内的争执声戛然而止。
“进来吧。”皇太后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雍容,只是还带着一丝未消的余怒。
南之枝垂首走进殿内,将药碗轻轻放在太后榻边的矮几上,对着锦荣帝和太后福身行礼:“民女给陛下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锦荣帝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最终只是疲惫的挥了挥手。
太后则一改刚才的怒容,对着锦荣帝不耐烦的再次催促:“行了行了,哀家的话你记着就好!去办吧!越快越好!哀家乏了,赶紧把这桩心事给了了!”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锦荣帝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太后躬身:“是,母后。儿臣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离开,经过南之枝身边时,脚步微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大步离去。
南之枝低着头,默默侍立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那份被强压下去的酸涩,如同藤蔓般再次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
宁安宫,偏院。
师徒二人用着简单的晚膳。
气氛有些沉闷。
南之枝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老神仙,声音低沉:“师父,我们何时离开皇宫?”
老神仙捋着胡子,看了她一眼,带着了然:“怎么?待不住了?你想的话就这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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