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
太极殿。
气氛，死寂得有些可怕。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僵在原地。
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陛下……未来的陛下，竟然亲手屠戮了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的不良人？
三百精锐，人头滚滚。
血流成河。
那血腥残酷的画面，让这些养尊处优的朝臣们。
一个个胃里翻江倒海，脸色惨白如纸。
“咕嘟。”
程咬金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的懵逼。
“这……这昭名榜的流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还带预告的？”
“而且这预告……也太吓人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大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天穹之上，转移到了大殿最上方，那道身穿龙袍的伟岸身影上。
李世民，依旧保持着仰望的姿势。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愤怒。
滔天的愤怒！
“假的！”
“全都是假的！”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猛地从李世民的口中炸响。
他那张英武不凡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的怒火。
双目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这天道金榜，定是出了问题！”
“朕！朕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昏聩之事！”
“不良人，乃朕亲手所立，是朕手中最锋利的刀！”
“朕爱惜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会亲手将其摧毁！”
“残害忠良？自断臂膀？”
“荒谬！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世民指着天穹，状若癫狂。
他无法接受。
也绝不相信。
自己晚年会变成那副猜忌多疑，滥杀无辜的昏君模样。
那不是他！
绝对不是！
“陛下息怒！”
以秦琼为首的一众武将，连忙跪倒在地。
他们的心中，同样是翻江倒海，震撼无比。
理智告诉他们，天道金榜展现的未来，或许是真的。
可情感上，他们却不愿意相信。
那个曾经与他们并肩作战，开创了贞观盛世的英明君主，会变成画面中那个冷酷无情的老人。
不良人的首领，更是浑身冰冷，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看到未来同袍惨死的画面，他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悲愤与寒意。
可此刻，看到陛下如此激烈的反应，他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动摇。
或许……
或许未来，真的可以改变？
“朕！李世民！对天起誓！”
“若朕将来真如画面中那般，残害忠良，屠戮功臣，便叫朕……便叫朕……”
李世民激动之下，竟想发下毒誓。
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
无穷的怒火与委屈，最终化作了一声不甘的嘶吼。
“啊啊啊啊啊！”
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后一倒，重重地跌坐在了龙椅之上。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
那双赤红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天穹，充满了怨毒与愤怒。
就在这时。
“嗡——”
天穹之上，风云变幻。
一道无比璀璨的金色光柱，撕裂云层，宛如天神之矛，轰然砸下！
光柱的目标，正是大唐皇宫！
准确地说，是皇宫之内，那八千名不良人所在的位置！
“轰！”
金光降临，瞬间将整个不良人驻地笼罩。
温暖而磅礴的力量，涌入每一个不良人的体内。
“这……这是什么力量？”
“我的身体……好热！”
“啊！我的眼睛！”
无数不良人，发出了惊呼。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蜕变。
其中五千名不良人，更是感觉到，一股冰冷而神秘的力量，融入了自己的影子之中。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影子。
意念一动。
“唰！”
他们的身体，竟然真的化作了一道虚无的黑影。
与地上的影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仿佛，他们天生就属于黑暗。
而另外三千人，虽然没有获得这种能力，但他们同样感受到了巨大的变化。
所有不良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双眼，传来一阵清凉。
原本有些昏暗的殿宇，在他们眼中，瞬间变得亮如白昼。
他们甚至能看清，远处房梁之上，木纹的每一丝细节。
一个不良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
一只飞鸟，恰好从空中掠过。
在他的眼中。
那只飞鸟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
他能清晰地看到，飞鸟每一次翅膀的扇动，每一根羽毛的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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